那是只手骨节分明,苍白修长,虞笙有一瞬怔愣,甚至忘了哭。
直到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她才默默搭上,借力站起身。
被拉到他身后,交给鸢尾。
鸢尾接收江焳的眼神,拍拍虞笙的后背:“姑娘,我们先回去吧。”
虞笙有些犹豫地看着江焳,欲言又止。
竹砚出言宽慰道:“虞姑娘先回吧,公子会将这处理好。”
虞笙接过他递来的棉帕把脸擦干,道谢后逃也似的离开醉白楼,回了虞府。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闭眼眼前全是皮肤松弛布满褶皱的钟尚书,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淫光,朝她伸出手的画面。
“姑娘喝杯茶压压惊吧。”
虞笙接过茶盏,半晌问:“江焳怎么会去醉白楼?”
鸢尾:“江大人好似是来办什么事的,奴婢守在门外,是他身边的小厮先看见了我,正好姑娘呼救,他们就过来了。”
“他没说来办什么事?”虞笙疑惑地问。
她关窗的时候是看见江焳了,但他不是路过了吗?
见鸢尾摇头,她不再去想,低眸看向手心。
男女有别,江焳握了一下她的手,很快便放开了,留给她的触感却很深刻。
跟他浑身散发的冰冷不同,他的手温暖有力,十分有安全感。
且同样是觊觎她的身体,钟尚书的行为令人作呕,江焳却从一开始就……半点不让她觉得恶心。
她努力闭眼,将脑海里的人替换成江焳。
这一想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是虞夫人让她去前院。
全家人都聚在正院,虞笙绷着小脸进去,便见虞夫人靠在椅背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面色不虞。
“见到钟尚书了,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
几人一看虞笙的脸色,便知钟尚书对她没什么好态度,这歉没道成。
虞修旻问:“小笙,钟尚书怎么说。”
一听“小笙”二字,虞笙身子一僵,垂着头抿唇不语。
钟尚书说的话令她光回忆起来就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更别提复述了。
“你又把他激怒了?”虞夫人蹙着眉。
“我没有。”虞笙攥了攥拳,局促地看着几人,“他意思是,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让我跟他去醉白楼三楼……”
后面的话即便她没说完,他们也能猜出来。
虞正羽顿时气血上涌:“这个狗娘养的,我非一剑斩了他不可!”作势就要取剑。
虞夫人将他喝住,他这才喘着粗气坐回去,半晌一拳使劲砸向桌子。
“父亲,”虞笙艰难道,“我不可能跟他……”
“为父知道。”虞承怀打断她,陷入沉思。
空气一时静默下来,有些压抑。
虞夫人:“知道知道,不这样,你还打算怎么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氏眉毛一竖,“难不成让笙儿嫁过去不成?”
“……且这都不算嫁了!”
“我告诉你虞承怀,你但凡敢这么做,明日我就吊死在虞府大门前!”
“一个破官位不要了能怎么?这么多年了,虞府人要是靠你那点寒酸的俸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虞承怀脸色铁青,可毕竟拿人手短,只拿眼阴沉地看着赵氏。
虞夫人十分不悦:“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十句顶嘴的话都出来了,赵氏,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赵氏也被她这副做派激怒了。
“母亲,娘,父亲。”
虞笙声音极轻,打断这愈演愈烈的争吵。
“钟尚书没有大动作,应是还没伪造出罪证,你们先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
钟尚书这几日没少给虞承怀穿小鞋,后者饱受刁难。
但如虞笙说的,不知钟尚书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能做的就是不露出破绽。
未知向来最让人害怕,虞府上下无时无刻不在恐慌不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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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虞笙来到江府。
身为女眷,人脉不多,虞笙能对虞府做的贡献十分有限。
所识之人里,唯一能压得过钟尚书的人就是江焳。
他性情太过内敛,万事不愿与她说。
即便确信他不会袖手旁观,但像钟尚书说的,贪污之罪可大可小,一想到他说的死刑的可能,虞笙心中止不住害怕。
决定尽量向江焳打探一二。
跟江灼把昨天的情况简单说明,在江灼热情的鼓励下,跟着江灼的丫鬟走了。
虞笙被丫鬟带到一个修葺得很精致的院子前。
她自认为对江府很熟悉,这处院子的位置不偏,就在主院附近,她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