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焳对她势在必得,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过去受委屈的。
她没必要想那么多。
“姑娘,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
虞笙把玉镯收起来,起身去迎。
虞修旻和虞正羽表情都不太好看。
“小笙,钟尚书的事我们听说了。”
“大哥二哥,我不会妥协的。”虞笙弯起轻松的笑容,“你们不必担心我。”
二人对视一眼。
虞笙从小被家里保护,在外顶多受贵女欺辱一二,从没在这种事情上受过委屈。
他们料想她心情不太好,想来安慰,没想到她居然比他们看得还开?
虞修旻心疼地叹了口气。
“钟尚书位高权重,在京中人脉广,没人敢得罪他。不少人知道此事后,打消了求亲的念头,近几日登门的媒人都少了不少。”
“那怎么了。”虞笙不以为意,撇撇嘴说,“大哥怕我嫁不出去不成?”
虞修旻抿抿唇。
话是这么说,可皇帝眼看要御驾亲征,支出不会小。
朝臣皆知如今国库空虚,却不知国库银两的具体数目。
众臣皆贪污受贿,都心照不宣,皇帝并非全然不知。
钟尚书身为户部尚书,对亲征之事几次推诿。
若皇帝急了调查起来,钟尚书假公济私,把虞承怀推出去承担此事。
贪污一罪,削职抄家都是轻的,重则流放死刑,整个虞家都完了。
不过就算事关重大,他们也不会让虞笙一个小姑娘背负此事。
虞正羽松了口气:“你不受影响就好,我们和父亲会想办法。”
虞笙攥了下指尖,用力点点头。
其实她知道,虞家是小门小户,虞承怀没有背景和关系支撑,单打独斗多年坐上户部侍郎之位有多不易,如今在朝中仍旧根基不稳。
钟尚书若执意为难,轻松就能击垮虞家。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从小研习琴棋书画,悉心装扮保养,凭努力挤进贵女圈子,没想到引来的却是六十岁老头的窥视。
老头官职还在她爹之上。
见她眼眶中慢慢蓄起泪花,虞修旻忙说:“小笙,你千万不要自责。”
“就是!”虞正羽忙拍拍她的肩,“父亲也没怪你的意思,今儿早还跟我说,卖女求荣的事他做不出来。”
虞笙的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见二人这般安慰,暗自握了握拳:“才不是我的错。”
“要错也是那个老头的错,他年纪都能当我爷爷了,怎么好意思的!”
旁边二人连连附和。
“总之你从前该如何,现在还如何便是,不必理会他。”
虞笙深以为然。
照常过了几日,却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钟尚书想娶第一才女做续弦的事,像草原上的野火,迅速在京中蔓延开来。
即便是众人求而不得的尚书夫人身份,虞笙也没有感受到虞承怀描述的、众人对她的畏惧或尊重。
往日不喜欢她的贵女们,这回见了她,讥讽和嘲笑几乎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她很害怕这样。
一连几日,虞笙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这天更是晦气的在街上遇见钟慕雪。
虞笙想目不斜视地越过她,钟慕雪直接走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虞笙微微凝眉,语气不善:“你有事?”
钟慕雪冷笑,审视的目光从上至下将她打量一遍:“虞笙,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从小到大,凡是能抛头露面的场合,你拼了命地搔首弄姿勾引权贵,我们不愿意戳穿你,没想到你为攀附权势竟能下作至此,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父亲身上!”
虞笙料想钟慕雪说话会不好听,却没想到这么难听。
她哪次抚琴吟诗不是她们在一旁起哄说想请教的,现在成了她搔首弄姿了?
还说什么戳穿?
无中生有。
虞笙胸腔起伏着,吸了口气。
不就是吵架么。
“你上次在玲珑阁残害孕妇,用肮脏的手段诬陷我,差点让我背负污名,不就是因为殷二公子吗?”
“你、你说什么,谁残害孕妇了?跟殷二有什么关……”
虞笙打断她:“不就是因为殷二公子多跟我说了两句话,你乱吃飞醋怕他娶我,就回家撺掇你父亲?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想倒打一耙,没门儿!”
钟慕雪气得脸红脖子粗:“虞笙!你不要信口雌……”
“连叫我母亲这种事都能忍,你才无所不用其极。”虞笙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都做到这步了,你再不嫁给殷二公子就说不过去了,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