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之和阿吾是要跟着使臣一行同路的,冬禧不用,她去边弈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五叔,阿吾虽然用毒一流,轻功也了得,但却不会武,绯之会武但又是个不安分的,东跑西蹿,以防万一,当初冬禧便跟着一起。
现下二人时刻在一处,冬禧也不用再看护五叔,便要先他们一步回圣川城和小主子复命。半年过去,她对小主子的思念真是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啊。
使臣队伍已经准备出发,冬禧也要和二人告别。
突然,她一拍脑门,道:“哦对了,我前日夜间出城时,刚好瞧见那伙儿劫衙的黑衣人,为首的也出了城,身边还跟着一个,其余的回了酒楼。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应该是个女子,是劫衙失败后从小巷出现的,起先他们是往南城门走,途中那女子接了个信鸽,他们就又转向了东城门,我跟着走了一段路,有人来接应他们,人数不少,你们多加小心。”冬禧说完一个闪身,离开了这棵大树。
“阿绯。”
“阿吾。”
“下次让你闺女先说重点。”
“貌似你和那丫头更亲吧。”
“小禧抓不住重点这件事也深得你的真传。”
绯之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阿吾一个眼刀,又乖乖噤声。
知道陈明还会有动作,但没想到东洲境内居然还有他的同伙,而且数量不小的样子,二人稍微重视了一下这次行程。
“早就说让我把他们都杀了就好了,以我的能力,杀完之后肯定处理的干干净净,人没了北越总不能硬说是咱们干的吧。”绯之愤愤不平,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名正言顺杀北越人的机会。
阿吾正观察着使团队伍,他们将徐顺一行层层包裹在最中间,黄缇开路,周行尚断后,是防御力极高的队形。
扭头看了绯之一眼,漫不经心的回:“哪有那么简单,景澜说徐顺极熟悉边弈地形,悦来楼到城衙弯弯绕绕,并非好走,可见他早有准备,那日也应该就在不远处,只要一有响动,他们就会冲进城衙,抓一个现行。”
“你还不如想想哪家匪是女子高位且亲近北越。”
“阿吾怎知陈明勾结的是匪人,还知道那女子居高位?”
“劫贡品,杀人越货,甚至有可能叛国,头脑清醒的谁会掺和,只有匪,本就与朝廷对立,且是北越想要的结果。陈明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寻常山匪大多男子,用一女子议事实在没有脸面,只有高位之人本身为女子,前去议事才合常理。”
“阿吾真聪明。”
“虚伪,走了。”
二人一前一后,又隐在了密林里。
几日过去,未见波澜。
边弈城到圣川城最近的路线也要路过三座城池,使臣一行走得快些也要一月有余。这三座城池之间官道完善,且有兵将看守,若是山匪下手只能选在边弈城到羽关城之间,使臣一行选的这条路虽平坦,但路程较长,且周边多是密林,如今这一行人已走了三分之一,若是再走一段便没有密林,不适合埋伏。
“假使陈明真的与山匪有所勾结,那应该就会是明日有所动作。”阿绯一脸语重心长的说完,看了看昏昏欲睡的阿吾,假意不满的晃了晃他“阿吾你听到了吗,我的分析怎么样?”
阿吾瞧着他一脸的“快夸我”,淡淡来了句:“不会再这儿动手的。”
瞧着绯之不解,阿吾开口解释道:“这件事儿最重要的就是有旁观者,这荒郊野岭的,劫货没有人证,还不是随便东洲怎么说,就算说商队自己跑了北越都无法反驳。他们肯定会选在城里劫货,例如边弈那次,或者是城外人多的地方。一嚷嚷就有目击者的那种,有人就有千万种说法。”阿吾打了个呵欠,又沉沉睡了过去。
和一个笨蛋一起,多动脑果然累得快。
阿吾说的对。
直到羽关城外一路都风平浪静,使臣一行没有进城的打算,在城外扎了营,绯之以为这次陈明会动手,但还是无事发生。就连阿吾也感到奇怪,羽关城是最适合动手的地方,城主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且羽关城周围都是东洲自己的城池,被全方位包围守护,有事发生也能及时援助,故而羽关的城防较薄弱,若是被劫,得手的机率极高。加之与周围城池商贸往来,就算羽关城外也有许多商贩买卖,完全满足劫货的标准。可直到离开羽关城,别说劫货,甚至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连徐顺都安分了许多。
十月中旬,商队进了圣川地界。
“明日就要进城了,这一路居然无事发生。”
绯之感叹,手里给阿吾剥着葡萄,这是他今天在城外小贩那儿买的,又大又甜,就是皮儿涩口了些,阿吾不喜欢。
“若是不是劫货之事,那陈明到底在图谋什么……唔……好甜……”
绯之塞了个葡萄给阿吾。
“别管了,反正明天就能见到娇娇了,让她去想,实在不行,我去直接杀了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