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八岁,叫来来,是北街药铺家的儿子;旁的老人瞧着比那老顽童年岁还稍大些,腿脚却利索的很,名字怕是不记得了,都叫他老九,说在家中排行第九,是老顽童的邻居,俩人总是组团一起看热闹。
“老九,你说这是往东边去吗?”一直没说话的老顽童开了口。
“是呗,没走水路,顺着陆路来的,反正肯定不是去南褚。”老九不怎么在意商队的去处,只想跟着商队也去皇都凑个热闹。
话说这北越的商队与东洲贸易往来虽频繁,但上月才来了一队,虽不是皇商,但来了好几队人马,货物更是带了不少,颇为壮观,这月便又来了一队,还是皇商,如此反常,不知是货物买卖还是政治买卖。
北越最近是不太平,尤其是皇宫里的事,差点闹得满城皆知,可终究是与东洲无甚关系,此次往来又挑了这么个时间,怕是有点说法。
这支队伍这次带的货物也远超于上次,怕是去年一年也没带来这么多,这北越运往东洲,大物件是牛羊,还有些生活物件,小的就是千金难买的玩意儿,大多是要卖进宫里的。边弈城虽商队往来不少,但皇商确实少见,今儿的这队货瞧着也不像是牛羊或是日常用的,莫非是一队的奇珍异宝?不只是老九在嘀咕,周围不少人都在寻思。
边弈城是东洲边境,商队入东洲大多都要路过此地,能出来买卖的商人是精明聪慧,住在这儿的人自然也是差不了,不少酒楼商家都想和这队人马攀上关系,若是能求得一两件奇珍异宝,镇镇门店也是比旁人强的。
据说曾有家酒楼集齐了东南西北四国的珍奇宝贝,引得天下人围观,愣是从要破落跻身进了东洲酒楼排行前十。虽效仿不能,但借鉴一二也是可行。
可这是皇商,自是普通商队不能相提并论的,有宝贝不假,一个不慎有了灾祸也是真,所以虽有人起了心思,但却迟迟不敢上前,只怕惹了那些个大人不悦,没买到发财的珍宝不说,还给自己招来了破财的祸端。
众人围聚道路两旁,都各怀心思,皇商的领队,那位骑在马上的却先开了口:“诸位,我乃北越陛下所派,前往东洲皇都,为东洲君主送上一份心意,结成两国之好。今途经此地,天色已晚,出城不便,想着便在城中寻个住处,不知这城中酒楼客栈以哪家为首,我蓝月合的声名自是不能委屈,我…”
使者话还没说完,底下的人群便开始骚动,其中有不少已心存不满了,在场的都不是糊涂人。
初春三月,南褚与北越生了摩擦,北越主动派兵南下,过西碧源与南褚一战,北越兵败,南褚将军苏毅,率其麾下五万大军反追北越军,至北越边境小城方罢休,两国又因此战需和谈,如今尚未达成协议。现已九月,北越寒冬将至,若是因和谈不妥,再生战事,北越几乎无反击之力。
现如今频繁派商队甚至是皇商来东洲,不过是达成利益关系,寻一个盟友,再不济能避免东洲插手两国战事,也或是试探东洲的态度,恐其落井下石,趁机对北越发难。
如此一来,对东洲及其百姓来说,北越不过是来寻求庇佑的。东洲居四国之首,无论财力、战力都压过北越一头,弱肉强食,东洲百姓自然高傲了些。如今北越来的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自然惹人不满。
那马上的使者似是没意识到人群的骚动,正准备继续说时,一青年摸样的男子带了位小厮匆匆赶来,身份倒也不难猜,来人穿了官服,正是边弈城的城主。
城主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大人远道而来,想也是辛苦了,若是不嫌,小官愿为大人寻个落脚处,好让大人一行好生休息,方便日后动身。这些货物贵重,放置在寻常客栈怕是不妥,不若先放置在城衙,在下派兵将看护,也安心些。”
城主这番话给足了对方面子,这皇商领队做到顶天了也只是皇帝赏饭的白身,无官无职的。而这一城之主本就是五品官,加之边弈城地处边境,地理位置特殊,城主便有掌兵之权,又是贸易往来必经之地,极为重要,故而这位城主是位从三品。
据说先前是镇国将军的副将,后来受伤,被一利剑刺了心肺,侥幸活了下来,但从此落下了干咳的毛病,严重时还会咯血,不得已,从战场退了下来,又因其文韬武略皆为上乘,皇帝便派了他来边弈做个城主。能被重用,他自己也高兴,倒也不算埋没了。再者东洲百姓敬重武官,自他来边弈后也深受百姓爱戴。
此番话一出,原本围着商队的人群都自觉散了,一来是城主开口给了对方台阶下,二来是这商队此时和官家扯上关系,城主的态度也十分蹊跷,此中一二定不简单。聪明的自然不能此时露头,不过还有些瞧着不怎么聪明的,例如这老九,城主话一说完便凑了上去。
“老夫愿为这位大人带路。”老九说着就走上前,旁人瞧不见的地方,还给老顽童悄悄使了个眼色,自以为没人瞧得见,实则被这城主尽收眼底。
“也好,九伯是边弈的老人了,城中道路复杂,有九伯带路,几位大人也尽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