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绒早早来到教室。
此时距离早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班里已经快到齐了。
在分秒必争的高三年级,缺勤一周算得上大事了。秦绒刚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就收到了来自同学们的关心。
“秦绒,听说你生病啦?严不严重啊?”
秦绒友善地回答:“就是普通感冒发烧,现在没什么事啦。”
“你这也太巧了,正好错过月考。语文老师还念叨呢,说要不是你缺考,语文的年级第一肯定不可能让给三班。”
她温和一笑,没有发表评论。而对方也只是闲聊,见她没回话,就继续背书去了。
同学都到齐,组长开始收作业。她这组的组长叫韩知洲,兼任班长,是班里和班主任包老师混得最熟的一个了。
韩知洲迅速收上前几个组员的作业,唯独在秦绒桌旁停下来。
“不好意思啊,借用一下桌子。”
得到秦绒的许可,他把乱成一堆的作业放下来,按科目整理好,方便后续再送给各科课代表。
期间,韩知洲似是随意地与她搭话:“刚才听你说话,嗓子还有点哑。要是不舒服想回家休息,记得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跟包老师说。”
秦绒歪了下头。
班主任包宏对待学生,虽称不上平易近人,但也不至于让人怕到不敢说话。她要是有这个需要,完全可以自己去说,不必在韩知洲这儿绕一道。
但对方是好意,她还是点头应下,说了句“谢谢”。
反倒是韩知洲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事儿,我是班长嘛,应该的。”
话音刚落,包老师便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
他年近四十,略微发福,穿着老气横秋的条纹衬衫,领口的第一枚扣子如往常一样敞开着。
黄色的大三角板往电教柜上一杵,班里瞬间安静下来。包宏对这样的反应还算满意,没有再特意维持纪律,而是直入主题。
“占用大家两三分钟时间,宣布个消息。”
“咱们坪大附中每年都会从坪大邀请嘉宾,做系列讲座。今年讲座一共三期,第一期安排在今天下午的第四节课后。到时候班长组织一下,带大家去大报告厅。”
韩知洲答应了声。
底下隐隐有躁动的趋势,包老师敲了敲电教柜:“议论什么呢?安安静静上早读。”
班里重归无声。
整整一个上午,秦绒学得认真,一点都不敢走神。
跟上新课并不困难,难的是克制住喉咙发痒、想要咳嗽的冲动。
她体质差,每次生病都必须吃药才能好。然而昨天收拾书包的时候,光顾着带作业了,止咳糖浆忘在家里,这会儿真有点遭不住。
韩知洲问了她一句要不要回家,被她拒绝后,坚持带她跑了一趟医务室,但医务室也没有止咳药。
不想麻烦爷爷特意跑一趟给她送药,秦绒决定自己忍忍。
午饭时间,陶穗喊秦绒一起去食堂。
路上,又有一个叫做谢莹的女生加入进来。三人高一时同班,干什么都要一起。高二分班时,谢莹分去了文科普通班,一块儿行动的机会才变少了。
打完饭后,三人找了张空桌坐下。秦绒嗓子不舒服,大多时候都在扒饭,旁听两个好友聊天。
陶穗:“莹莹,你们班主任说了今天下午讲座的事情吗?”
谢莹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说了,主讲嘉宾好像是坪大的一个保研的学长。”
“啊?是坪大的学生?不是老师吗?”陶穗有些失落。
“别着急失望嘛,坪大哎,全国排名前三的双一流!能考上坪大的哪个不是神仙?何况人家还是保研的!”
“而且,听说这位学长当年高考考入坪大就是最高分,大学期间拿了好多奖。最关键是,人家年轻,长得还特别帅!”
谢莹说到最后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兮兮的。
“你这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呢?”陶穗笑着调侃,半信半疑道:“你也见过人家吗?怎么就断定他很帅?”
谢莹“啧”了一声,“你自己去看嘛,他现在就在四层会议室开会呢。我们班好几个同学趁课间偷偷去了,都说气质绝了,简直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
“不是下午第四节课后才开讲座吗?他干嘛来这么早?”陶穗不解。
“谁知道呢。”谢莹满不在乎地啃了口鸡腿,“可能是老师之间的交流会?或者附中和坪大合作的其他项目?反正他现在在会议室。”
陶穗想了想,用胳膊戳戳秦绒:“哎,绒绒,你爷爷不是在坪大教书吗?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学长?”
秦绒脑海里无端浮现出时行云的身影。
昨天那位徐老师来找爷爷,似乎就是谈论和附中的合作项目,还提到要管爷爷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