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康王殿下的手令,唐小七也不做片刻停留,直接躬身告退,出门集结府兵。
听说是要去打劫道观,康王府的亲卫们都像是打了一管鸡血一般兴奋无比,这帮道士没什么战斗力不说,家底还相当丰裕,只要他们在山门外振臂一呼,贼老道便好似一只只惊弓之鸟,乖乖打开大门将银子双手奉上。
唐小七也不需要说什么事后重赏的承诺,便得到了一众府兵的积极响应,大家全都换上普通百姓的装扮,在亲卫首领的率领之下跨上战马,一扬手中的长刀,一百多人的队伍像是飞出巢穴的马蜂一般,打着号子冲向城西梁门外的建隆观。
此时的建隆观内,数十名身穿道袍的道童正在清理着一片狼藉的现场,观主一恒道人更是愁云惨淡。
太上皇赵佶退位之后的这两个月以来,道观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平日里无人来上香进贡不说,连山下的地都没有佃户来租种了。
不过如今天下大乱,这些蝇头小利损失掉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此封山,凭借观里的余粮,大家也能撑个年,但这隔三差五的便有一伙土匪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来到观里打砸抢掠一番,这就让人感到恶心了啊。
短短几十天,各路土匪已经光顾了不下六次,就算是再有钱,也经不起如此劫掠,他一恒道人的确是受赵佶封赏的道官,可如今这个世道,土匪横行兵灾四起,朝廷即便是想追查也是有些无力。
而更可恶的是,这帮打着土匪旗号的马队究竟是谁的下属,只怕根本就无人真敢过问,全都是权贵之家的私兵,即便是皇帝来了也得礼让三分,就凭他一个已然失去庇护的道士,又能做些什么?
轻声念叨了一句:“无量寿佛。”一恒道人一甩手中的浮尘,表面上看似忧国忧民,内心里则是在考虑是不是该带着还剩下的那一点家底逃回老家去算了。
刚刚命人将翻倒在地的三清像扶正,山门外又是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一恒道人的眉头便是一跳,还在心中暗暗祈祷别是又有一波山匪上门,只见守在道观门口的一个道童着急忙慌地小跑着过来,大叫一声:“祖师,不好了。”
一恒道人险些两眼一翻,就这么栽倒下去。
又来?还有完没完了?
他倒是真想将山门关上,只可惜这帮人穷凶极恶,万一惹怒了对方,那雪亮的长刀可是不长眼的。可建隆观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打劫,现在别说金银,就连铜板都没剩下几个,如今刚送走一波,山下又来一波,这是真把自己这道观当成大宋的国库了吗?
正在一恒道人凝眉思索究竟该如何才能将这帮人打发走时,外面的马蹄声越发响亮起来,一人当先冲入了道观的大门,抬起一脚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一名道童踹翻在地:“交出钱财,保尔等不死。”
只是片刻功夫,建隆观便已经被百十名山匪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恒道人想跑都没了机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他的表情凄苦,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这位好汉,你们真的是来迟一步,观里已经被洗劫了数次,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贼老道,你们平日里勾结官府盘剥百姓,搜刮了那么多的不义之财,如今只是被抢了两次就说全被抢光了?怎么别人都有,到了老子这里就没了?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的刀不够锋利,砍不下你的人头?”
“这位好汉,就算你杀了贫道也无济于事,观里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是吗?”唐小七勒动缰绳,打马上前,将康王府的亲卫首领拦在了一边,“连你们观里那些用来炼丹的材料也都被抢走了?”
“炼丹的材料?朱丹?硝石?硫磺?”一恒道人每报出一种材料的名称,唐小七便点一次头。
“若是好汉需要这些东西,我们的确是有的,就在后院的仓库里堆着,好汉若是需要,观里就有车辆,贫道可以立即命人装车,只求好汉拿了东西之后能够放我们一马,贫道感激不尽。”
听说这些东西全都有,唐小七立即一摆手指了指场中的道童:“你们几个跟我走,只要乖乖听话,我保你们能够活命。”
道童们一听此话,原本一直在颤抖的身子立即被灌进了一股生机,不等观主下令,全都一窝蜂地在前面引路,将唐小七带去了后院。
打开仓库的大门,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各种粉末,唐小七抓过一名道童确认了一下这些材料的名称,随后便让他们立即装车。
在一众道童七手八脚的搬运之下,仓库里的材料很快便被装上了马车,唐小七又让人牵过了骡马,拉着十多辆车便要下山,来到道观前院,被亲卫们接连踹了好几脚的观主立即小跑着过来拦在唐小七的面前,吐出嘴里的血沫子,说话都带上了哭腔:“这位好汉刚才可是有过承诺的,只要交出那些炼丹材料便不杀人,可不能言而无信。”
唐小七冷哼一声:“我只是保证我不杀人,却并没有说过其他人也不会动手。”随即,他朝着康王府亲卫统领谈震拱了拱手,“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