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很重,不会这么轻易的接纳你,太后那老妖婆也不太可能,除非她想造反,要不然她不敢在明面上做这么大的动静。”
她伸手挑起那块令牌,在书生的不为所动中,没什么情绪地说:“那就只能是赵济常了,他胸怀倒是大,这样都能将你保下来。”
现在连太子也不愿意叫了。
那一声声尊卑的称呼她现在只觉得嘲讽。
之前苟延残喘那么些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毫无意义。
平平常常又没有什么起伏的时间里,赵玉婪已经给她带来了如此大的影响。
只要想到赵玉婪会痛苦又孤独地死在黑暗的角落里,她就有一种与世人为敌的冲动。
“太子未来会是个明君。”
书生背对着她,手上整理着药瓶。
“这就开始维护上了。”林不盏的语气很尖锐。
她对书生不仅有一种他冷漠相待的愤怒,还有一种怨恨。
大概在彷徨又犹豫的日子里,她守着自己的秘密孤独地茕茕独行,在看到书生的时候,她曾有那么一刻觉得她找到了同伴。
至少在对待赵玉婪的问题上,他们有着同样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犹豫,曾经书生因觉得她对赵玉婪不利时的防备,也让她有了一种对方的心渐渐偏向赵玉婪的错觉。
可事实是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面临着这些可怕的问题!
守着已知的结局绝望又无措。
而书生却还是风光齐月的书生。
他可以没有赵玉婪,因为他选择了赵济常。
因为她的恶语相向,书生只是叹了口气。
他身上背负着不能言说的职责,没有人明白那有多重要,那些守则与他而言如同大山一般,是他存在世间唯一的价值和意义。
“你想找什么,我找给你。”他最终还是只问了林不盏这个问题。
没有争吵,淡淡的回应冲散了林不盏无能狂怒的怒气,她像只被戳破的水囊,水流尽之后只剩空虚。
“他病发的时候会疼,还会流血,一流血就止不住,我想找点药,让他没那么疼。”
她无神地说着,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上面的疤很淡了,在祛疤方面,书生的药很有效。
除了最开始几次的粗暴,后来赵玉婪不再咬她的手腕,甚至不愿意再要她的血了,因为她怕疼,对方就不愿意再那样对待她。
有时候赵玉婪的温柔安静而又隐秘。
“我能去见他吗,我想见他。”
书生停下动作,被光影遮盖的脸上难掩复杂。
“你一定可以帮我的,对吧。”林不盏的声音急切起来,“你让我见他吧,我会很小心的,也不会连累你的!”
她拉住书生的手臂,苍白的手指冰冷刺骨。
从猎场回来之后,她身上的温度就没有回温过。
“我可以让你去见他。”
听到书生这么说,她眼睛一亮,可很快书生又说:“可你真的要去见他吗,你明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见过之后,不是会更痛苦吗。”
这是书生真正想说的话,如今的林不盏已然不能接受赵玉婪目前的结果,甚至近乎魔怔的认为赵玉婪一定会死。
在偌大的皇城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什么也做不了,这是残酷的事实,如果她见过赵玉婪之后,这份不甘和无力,她又该如何承受。
他很担心林不盏,不希望她届时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什么都做不了就不能去见了吗?”
她直视着书生的眼睛,松开了拉他的手,一脸平静地说:“你放心,我很惜命,不会做出为他赴死的举动,也不可能劫狱,除非你们朝堂的官员都是一群草包。”
对于她在言语上的攻击,书生已经习惯了。
他取下腰间的令牌递到她手中,认真地叮嘱,“我会在外面安排好人接应你,你最多只能见他一炷香的时间,无论你有多少没说完的话,一到时间都必须要出来。”
“我知道。”她接过令牌,紧紧地握在手里。
书生又递给她两瓶药,犹豫着开口,“朝堂上想对付他的人很多,一旦得了机会,他们不会让他好过,他可能会受刑……一瓶外敷,一瓶内服,你记得不要弄错。”
林不盏看了他一眼,将一瓶瓷白与一瓶棕瓶的药拿在手里。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书生继续不放心地问,“你不能从大门出去,到时你要如何出王府。”
林不盏头也不回地答,“不用你操心。”
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书生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独自站在阴影里,望着她的眸中晦涩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