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真实存在的人。
她心里雀跃起来,像小孩偷跑出门那样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小二指的方向走过去。
“出去了,样子还挺高兴。”书生站在楼上,笑眯眯地摇着折扇。
本以为病殃殃的人,没想到落了地就活蹦乱跳了。
别的不说,身子骨却比寻常姑娘要好。
“随她。”
赵玉婪抿了口茶,葱白细长的手指捏着茶杯,露出的手腕包了层厚厚的纱布。
书生回身看过去,见他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一句,“咬的倒是狠,却不知道原是只牙尖嘴利的兔子。”
听到他的笑声,赵玉婪连眼皮都没掀,书生得了趣,又笑道,“你就不怕她跑了吗。”
赵玉婪放下茶杯,凤眼微抬,冷声道,“她跑得了吗。”
林不盏独自一人越走越远,心里又期待又紧张,一路走过来见到不少人,越往前书生模样的人越多,却也不是个个都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还有肌肉扎实的大汉,头戴书生方巾,气质却也有几分书卷气。
她觉得有意思,往前多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小二说的湖西亭,是由河另一边开辟出来的一条湖泊,里面盛放着荷花朵朵,大片大片的荷叶遮了湖水,一两只小舟在上面慢悠悠的泛行。
湖西亭就是一个靠湖边的亭子,石桌石凳,几根石柱上还雕了画。
她到的时候里面似乎正在打赌,赌谁的画好,两个俊秀白净的年轻人正在观望以什么为景。
她对这个很快就丧失了兴趣,反倒喜欢湖里盛放的荷花,白□□粉的开的十分好看。
其中一株就开在亭子旁,看到有几个缺口,想来上面的荷花被采走了,那么应该是允许采的吧。
她动了心思,便挤到亭子角,双膝跪在石凳上,撩起袖子,伸长了胳膊去够湖上的花。
“我选好了。”
“我也选好了。”
两个年轻人开始作画,旁边各自的小厮还点着一炷短香,是有时间限制的。
林不盏没空关心身后的事,她吭哧吭哧伸长了细白的胳膊,却好几次都没有够到。
嫌繁琐的裙摆碍事,她提在手里,又跪在石凳上倾下身体去摘,手一捞,她眼睛一亮,立马一鼓作气地拔了出来,脸上展开盈盈地笑。
“我画好了。”
笔一落,上面的墨迹还没干,粗放又不失细腻的一副美人画已经跃然纸上,活灵活现。
林不盏的袖子湿了,不过摘到了她想要的荷花,见没有人说她,她心里松下一口气。
若是不能摘而她摘了,被当众指责,她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心里带着偷偷的雀跃,她看着手里比她两个手掌还要大的花,觉得这花开的真好,粉粉嫩嫩,新鲜饱满,真是越看越喜欢,连花根溅到她裙摆的淤泥她也不在意了。
转身正要走,却发现不少人正看着她。
脸一红,她悄悄的把花藏了藏,不会不能摘吧……
“哈哈哈哈……姑娘莫怕,这花摘得。”
见她窘迫的样子,有书生朗声笑起来。
她被笑得不好意思,脸更红了。
其实她平常不怎么和人来往,所以她脸皮很薄的……
长相明艳的人却一副娇憨的模样,那些书生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连一些姑娘家都忍不住抿唇轻笑。
“姑娘,这画就赠予你吧。”一位画中打赌的书生将手里的画递给她,她这才发现画里的人是她。
正是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伸长了胳膊采花的画面。
“画的真好!”她激动的脸发红。
活灵活现把她的美貌全都画出来了。
见她两眼发亮,对方笑起来,另一位书生也摇头轻笑,躬身道,“那便是子涟兄胜了。”
子涟……
林不盏一愣,抬头看向面前赠画的书生。
对方比她略高些,身形单薄,一副弱柳扶风的斯文模样,面色白净,轮廓柔和,眉眼却带着一丝英气,这便中和了她的女气,反而显得温润俊秀,清瘦修长。
子涟——女主在外行走的化名,实则是某个被砍了的勋贵之女,家道中落,以一己之力扛起了为家族复兴的担子。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已经和男主碰过面了,只是还没有联络出感情,不过也快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男扮女装这么成功,对方也确实长得好看,气质也清新明朗。
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对方早就不是什么守在闺门里的大家闺秀了。
“多谢。”她连忙道谢,心里叹下一口气。
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