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都还会再显现出来一些。
所以此前他对周思年说:那就难忘一点吧。
值得被长久记住的那种难忘,而不是被迫难以忘记。
哪有人会不期待生日呢。
只是这一天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一直是不愿提起,同时也被略过的存在。
当这注定与以往不同的一天渐渐临近时,项琢心中竟萌生出了一丝退意。
这的确是他的生日吧?
*
暮夏的太阳其实没那么强烈了,奈何正是秋老虎“出没”的时节,还是有点热得人心烦。
据天文台预测,最佳观测时间大概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
在这个时间段里,天空已然黑透了,那些哪怕最微小的亮点都极容易被看到。
周运嵘做了很多功课,找到了一处非常适合看流星雨的地方。
他举着地图上搜到的图给周思年看:“就是这儿,看着跟个小草原似的,还不错吧,符合你的要求吧?”
周思年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十分惊喜:“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个地方,太可以了!”
周运嵘脑袋一扬,十分自豪:“那是,我们中年人打听消息的渠道可比你们多多了。”
他得意完后解释道:“很多年前,这里本来是块儿几十亩的荒地,因为靠近郊区,很多项目审批流程很麻烦,或者说开工时间也很长,所以一直就那么等它荒了很久……”
后来负责人发现,这边似乎经常有人来逗留,调查得知,很多人都是来观测各种星象的,因为环境宽阔,还能远离各种光污染。
最后政府仔细一想,索性将这片地划了出来,种上草坪,装上围栏,做成了供大家郊游之类的地方,到现在也有些年头了。
绿茵茵的图片深得周思年的心:“不错不错,周师傅值得表扬。”
然而她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比原定出门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
许苓岚第五次敲响她房间的门时,周思年终于打开了。
漂亮的脸庞从房门口探出来,她心情很好地说:“走吧!”
“这么半天不出来,我寻思你不打算去了呢。”许苓岚说。
周思年搞怪地回头:“我不去的话你们跟项琢一起去呗。”
早在项琢答应那天,她回家就跟爸妈说了这件事。
周运嵘听完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个年纪的孩子多交朋友是好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然而许苓岚却不以为意,神色警惕地问:“你跟那位同学真的没什么吗?”
周思年觉得好笑,直言道:“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给了你这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我和他是那种关系?”
许苓岚想了想,用来自中年人的直觉说:“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周思年无奈转过身,面对面搭住许苓岚的双肩:“你真的想多了,妈,对你女儿自信是好事,但咱也不能自信过头了吧?”
许苓岚又问:“那你呢?大晚上还跑到警局去找人家,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思年下意识想反驳,去发现张口忘言。
对啊,她那天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她几秒没开口,对上了许苓岚“看吧,我说中了”的表情。
周思年说:“因为我跟他是朋友啊,你上学时候,看到最好的朋友家里出状况,你会不担心吗?”
许苓岚皱着眉摇了摇头。
“所以我那个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很正常吧?”
眼看许苓岚还想开口,周思年手腕灵活地一翻,将她的嘴捂住:“你别问了,人家明天过生日,你在这瞎猜什么猜。”
许苓岚嫌弃地将她的手拍开:“手拿开,别把我化了那么久的妆给抹花了。”
周思年:“……”
“那走吧,我爸都在停车里等半天了,不然待会儿又该打电话。”
她说着便将房门拉开,和上学的早晨一样,看到了靠在走廊里的项琢。
听到开门声,项琢从手机上抬起头。
周思年扎着以往那样的丸子头,不同的是,她换下了那身颜色死板的校服,穿了身天青色的套装。
她肤色本来就白,再配上这种颜色,活像雨后的清晨。
“发什么愣呢?”周思年在他眼下挥挥手掌,“走了。”
项琢回过神来,朝她身后的许苓岚打了个招呼:“阿姨。”
许苓岚点点头。
其实她对项琢这个孩子印象还可以,除开两人之前出去玩没跟她说实话外,单看她自己了解到的那些事而言,这人确实是个无可指摘的好孩子。
她点了点头,揽住周思年的肩膀,露出个和善真心的笑容:“你好,听我们年年说了,提前祝你成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