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之前,她和怀里这个婴儿完全是陌生人,看完信后,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连接了起来,让她莫名有了一种大抵能被称为“责任感”的东西。
她没办法这样袖手旁观了。
看吧,人的情感总是这样的无厘头。
说来奇怪,自从被何棠抱起来之后,这个小孩儿就再没哭过一声,仿佛刚刚那声啼哭,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
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孔,何棠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和项平厦的颓意,忽然道:“要不然……咱把这个孩子带回去养吧?”
项平厦手里拿着那封信在看,听到这话,他抬起头来,说:“你认真的?”
“嗯,认真的。”
他们其实做好了一切养育孩子的准备,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准备,可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袭重创,神还没缓过来,又遇到了这样一个转折。
或许这就叫,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总会在某个地方重新给你开一扇窗吧。
“你看,这小孩儿都不哭了,说明跟咱们有缘,咱把他养大吧。”何棠虽是商量,语气却十分坚定。
项平厦读完了信,终于说:“行吧!”
虽然那封信里说取名权在他们,但何棠最终还是用了“琢”这个字,毕竟寓意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办完手续后,项平厦和何棠成为了项琢法律意义上的养父母。
带回去的那天,何棠本来以为不知道这个小孩子的生日,却没想到小项琢脚踝上挂着一个医院的腕带,不知是他的父母一直就忘了取下来,还是后来为了收养方便,特意又戴上去的。
上面中性笔写的字迹已经被磨花了,但隐约还能看出来,这个婴儿的出生日期是8月21号。
自那之后,项琢每年的生日都是在这一天过。
只不过自从何棠去世之后,对项琢而言,此后的生日,几乎跟无事发生的平常日子没什么区别了。
“8月21 号。”他说。
项琢这样周身透着冷意的人,生日居然是夏天,虽然二者没什么联系,但还是让周思年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她脱口而出:“你居然是夏天的生日吗?”
“夏天怎么了?”项琢问。
无论是故事里还是电视剧里,那些让人情绪低落的事,似乎总是发生在雨雪夜晚。
不知想到什么,周思年很灿烂地笑了一下,说:“夏天不怎么,夏天很好。”
咕噜——
刚说完,她肚子就很不给面子地叫了一声,将近九点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甚至还没吃晚饭。
但更棘手的事是……她刚刚跟项琢说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说自己吃过晚饭溜达到这儿来了。
她迟缓地抬起头来,看到这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决定先发制人。
“忙活这么久,我记得你还没吃晚饭吧?”周思年脚尖一转,溜到这人身后,指节抵着他的背往前走,“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夜宵店,反正我也溜达得有点饿了,走走走,我带你去,顺便我再吃一点点。”
不管这人看不看得见,她手指捏了个很小的缝。
没过多久,抵着项琢的那只手就传来轻微震动,隔着他的衣服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
很好,这人果然在嘲笑她。
周思年一整晚,脸上的温度仿佛就没降下去过,她无声在心里说了句:笑个屁。
吃完饭回家时,许苓岚还在客厅织毛线玩,出门到半路的时候,周思年发消息给她说了一声自己去哪,因此许苓岚也没有特别生她的气。
“你那同学回来了?”许苓岚问。
“啊,回来了。”
“那个老东西呢?”
指的自然是项平厦。
“没看到,估计还在警局醒酒呢吧。”周思年语气里罕见地带了些讥讽。
下一刻,许苓岚看了一眼周思年累极的模样,忽然神色古怪地问了句:“你和你那个同学,应该没什么别的关系吧?”
周思年哈欠打了一半,听到这个问题时,不知为何却心中倏地一跳。只是这个异样几乎不到一秒,就被她自然而然盖了过去。
“你这问的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就普通同学,顶多算关系好一点而已,能有什么。”
她又打了个哈欠,嗓音里透着一丝懒,摆摆手说:“行了,不跟你说了,今天又是给你买花又是刚刚出门的,累都快累死了,我收拾收拾睡觉去了。”
“行,去睡吧”,许苓岚刚应完,忽然想起来,“晚饭不吃了?”
“吃过啦——”周思年在洗漱间拖着调子说。
回到卧室里,她看向那张写满院校的单子,经过一个季节的摧残,泛黄又明显了一些。
在这张单子的旁边,还有一张巴掌大小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她关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