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人的南宫珝歌,神清气爽地拉上洛花莳的手,“走,进去休息。”
也不管那两个被丢在当场的人,就这么大步地走进了房间里。
经过一夜渔船的颠簸,衣服上不仅沾了些鱼腥气,还有酒味、卤菜味,又揉的皱巴巴的,着实不怎么好看。
洛花莳伺候着南宫珝歌换装,他仔细地将衣裙展开,南宫珝歌的手臂顺势穿过,如水般的绸缎覆上她的肩头。
他取过一旁的腰封覆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南宫珝歌却顺势接过了手,“我自己来吧。”
他一贯是温柔体贴,对她照料亦是悉心,几乎她的一饮一食,穿衣打扮都是由他亲自打理。
她也曾说过不需他这般,毕竟这些事有下人,但洛花莳喜欢,他说这样才算是捏住了她的所有,不管是吃饭穿衣,她是处处都能想到他,看到他的影子。
也算是另类的一种霸道,她也就由了他去。毕竟,她也很享受这种亲昵的动作。
当她将腰封系好,却发现洛花莳迟迟没有将她压裙的玉佩递来,南宫珝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的方向。
洛花莳手中拿着玉坠,眼神却有些虚无,愣愣地仿佛在出神。以他一贯灵动细致的姿态而言,这般的模样她几乎从未见过。
她也没说话,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玉坠系在了腰间。
直到这一刻洛花莳才恍惚回过了神,脸上扬起完美的笑意,却又有些歉意,“我走神了。”
“昨夜没睡?”这句话从进门起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时就想问,一直憋到了现在。
他轻声叹息,“你去散心,虽不至担心,却也多少有些牵挂。”
她笑了,“以往的你,从不会这样。”
洛花莳的聪明,不仅仅是能揣度出她的心思,更多的是把握他自己的想法,什么该做什么该想,他都清清楚楚。所以才有她眼中那个进退有度,公子多情的洛花莳。
而这样的他,多多少少是失了方寸的。
他勉强笑了下,“是我越界了。”
这话里隐隐透着一层意思,即便他是夫,即便她给予了他最大的宽容和尊重,他至少应该相信,就算一夜未归,她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她做了,他也没有资格过问与阻拦。
“洛花莳。”她轻喟着他的名字,自从二人在一起,她极少这么认真地喊他全名,“你知道,真正的进退有度,从容淡定代表着什么吗?”
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
“你是个聪明人,需要我说破吗?”她望着他笑了笑,在梳妆台前坐下,而他,也自然而然地掬起一捧她的发,为她梳妆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他,他也在看着镜子里的她。彼此太过熟悉的人,又都是水晶心般的人,有些话语在眉目之间,便已不言自明。
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种时候,却更容易让气氛凝滞僵硬。因为谁都不想戳穿窗户纸,谁都又觉得开口没有必要,便这么无声却又压抑着。
他将她顺滑的发丝轻巧地挽了个髻,又拿过一枚簪子插入她的发间,因为昨夜的折腾而有些狼狈的她,很快便是容光焕发的模样。
他又拿起了炭笔,仔细地为她描眉,她的眉眼极好看,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妆点,只是以往的他说喜欢这种闺房之乐,她便由着他一点点为自己描摹。
这样的姿势之下,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彼此的气息在交融,近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尽入对方的鼻息间。
他身上有着恬淡的香气,长久的同榻共枕,南宫珝歌已太习惯这个香气的存在,闻到这个味道,便不自觉的平静安心。
与其说的味道让她安心,不如说是这个味道代表的人给了她平静。她虽然不知道他是怎般,料想也是差不多的。
他的手很稳,仿佛在画着一幅世间最精美的画,声音却带着微颤,“因无情,而从容;因无欲,而淡然。”
是的,任何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都做不到从容淡定,那种内心的虚悬不安,忐忑徘徊,都会从眼神里,举止中散发出来。
她仰着头,与他更近了些,“你难道不是因为这一点,才看穿了凤渊行吗?”
洛花莳从最初,便不喜欢凤渊行。那不是因为吃醋,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别有用心。她曾经始终好奇,洛花莳是如何看穿凤渊行的,毕竟那家伙心思深沉,算无遗策,几乎从未有人看到他的内心,如果用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来解释,她是不相信的。
直到她揣度到了凤渊行的用心,用另外一种角度去看凤渊行时,她开始隐隐明白,一个面对着她可以眼神平静侃侃而谈,连呼吸都不曾加快的人,又怎会又深入骨髓忘我的爱?
再好的伪装,也不能伪装呼吸和心跳的加速。
昨夜南宫珝歌突然的失控便是为此。她与洛花莳的相遇,象是一场极其完美的风月之约,之后便是彼此忘我的投入情爱之中,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