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牢笼一角,头发凌乱、着素色袍服的慕一宽听到“素琴”的名字,蓦然抬头,神色慌乱,“素琴?素琴怎么了?”
他悲怆的情绪跃于脸上,不似作假。
元莫起身,垂着的眸子含了淡淡笑意,但脸上不显。
琉璃是对的,慕一宽对白素琴的感情是认真的,利用他对白素琴的感情,就能让他不再包庇红叶。
王昆吾语中带怒,“白姑娘和尉迟华乘马车去梅林,赏青梅花,在半路不见踪影,官差在林中发现马车,车内点着迷香。”
“现在可以说了吧?红叶到底在哪?”
“你还要替红叶隐瞒到什么时候?
“是红叶刺伤了自己吧?而你什么也没做,为何要替她隐瞒实情?”
元莫见他神色恍惚,嘴里念叨着,“不知道,我不知道!”,继而跌落在地,就趁他情绪乱到极点,好逼迫他说出实情。
“慕一宽老老实实地说出详情,姐姐们现在性命攸关,你拖延一分,她们多一分危险。”,月琉璃给他添了一笔慌张。
“我…我也不知道红叶在哪?”慕一宽后脑紧叩在冰冷的墙面上,潸然泪下。
元莫蹲在他身前,黑暗的牢笼里,月琉璃的视线下,黄色的光晕照在他显露失望的脸上,带着几分沉重,他认真的样子很帅。
他默了默,抿着的唇微张,“慕一宽,你现在是唯一能救白素琴的人,不说是吧?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他说完,起身,转身,飘扬的额间碎发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往牢门口走了两步,慕一宽突然开口,
“我第一次见红叶的时候,她被她的主人当街殴打,我见她可怜,就用身上的所有盘缠给她赎身。”
“她说她父母是在饥荒中饿死的,而她被卖到一家胡商处做丫鬟。”
“那胡商的夫人稍有不顺就打骂她,还将她关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屋子里。”
元莫探出慕一宽和红叶相识的过程,但这不是重点,红叶那边有尉迟华处理,而他要问出慕一宽到底有没有杀龙卑那。
沉声问,“你为何要指使她杀龙卑那?又用集英策伪造不在场证明?”
“白馆长对你恩重如山,他知道名额被内定,特意让你和白素琴姑娘的婚事提前,就是为了让你尽早入弘文馆做掌教。”
慕一宽神情悲怆,摇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指使她怎么做!”
“那日我在醉仙楼附近见到龙卑那和琉璃姑娘起了争执。”
“当时听见龙卑那说,等他做了大雍的官,就…就娶琉璃姑娘做他的龙夫人。”
元莫一听蓦然捏紧了拳头,在烛火的光晕倾泄到他的手臂处,冷硬的青筋晃眼。
他偏偏还要给龙卑那查找真凶!这种祸害,管谁杀了他呢!
气愤的情绪肆溢,差点就要冲出牢笼,将龙卑那的尸体取出来,鞭尸!手就被一只温软的手握住。
顷刻间,情绪归于平静,不能吓着琉璃,温柔与美好都要留给她。
平静下来的元莫继续听慕一宽的讲述,
“我就知道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那些高人一等的纨绔。”
“我心如死灰回到弘文馆,自知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就将过往的文章拿出来一张张撕掉。”
“白馆长的突然出现,让我乱了阵脚,他是我恩师,我不想让他担心,慌乱之下,将之前拟好的集英策交给了他。”
“我真没有指使红叶杀人,自从认识素琴后,我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有她的家!”
慕一宽说着站起来,祈求他们,“我求你,求你们,一定要将素琴救回来。”
元莫和王昆吾对视一眼,王昆吾往后一瞥,“我们走。”
……
白府
“表姐,闷在家里,可不好,长乐街的青梅树开花了,我们去赏赏花,散散心。”
尉迟华小幅度推着白素琴出府,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在成亲的节骨眼上,突发这种事,让白素琴消瘦了几分。
但她一夜消化的好,想得开,成亲前发现慕一宽原来是这样的慕一宽,对她来说,是好事。
精神好很多的她浅笑开口,“我没事,不就是一段不好的过往吗?过几天我就好了,你也不用特意告假来陪我的。”
“表姐,你纯粹当做是陪我去赏赏花、散散心吧!我快要被我阿爷逼疯了,老叫我相看这、相看那的,幸而他这几日外出,趁他外出啊!好好散散心。”
“表姐,快上来。”
身着飘逸裙摆的尉迟华边说边先一步跨上马车,催促白素琴,搭她的手上马车。
白素琴无奈一笑,就在将手伸出去时,车夫喊了一声,“小姐。”
白素琴收回手,侧目,“小姐,畜生熏人,小的特意备了香炉,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