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巫觋大人要在这边重开祭灵台!”街头闹市中人满为患,有几个汉子正围坐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
“真的假的,祭灵台不是荒废十九年了么?”
有个汉子道:“十九年前就有传言说阴符令即将现世,谁曾想直到先帝驾崩、青云派被灭门,一堆大事儿接踵而至,也没听到半点风吹草动。”
“就是啊,当年庙堂大变天,阴符令也不了了之,这老东西还将亲妹妹丢在祭灵台,自己狼狈回了长安,如今闹这一出又是想做什么?”
“你俩可别胡说,我听人说这次是真的。他们当初大张旗鼓修建祭灵台时,从头到尾就没说过阴符令会真的现世,可这次不一样了,是巫觋亲口说过会现世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阴符令就在献童体内。听说以他献祭阴符令,阴符令定能现世、护佑齐方安宁!”
“献童是谁啊?”
“还能是谁,陶政那位最小的养子呗,名字叫什么来着……”
有人提醒了一句,“陶温煦。”
“这名字倒是耳熟。”
“可不耳熟么,元昭十六年乃是公试罢考元年,孔铭出现三名弟子齐齐罢考,可谓是狠狠打了奉常大人的脸。”
“哪三个人啊?”
“一是洛子规,后来大家都知道他是郸越人,得亏他没参加公试,否则放任这等细作进入庙堂,那还得了;二是谢丞相之子谢禅,他是被赶出家门的,没什么可说的,而这陶温煦就奇怪了,他竟是毫无缘由就罢考了。”
“这我知道,听说就是这事儿让这两名弟子同谢禅一道出名了,孔铭现在也是愈发不如从前,可怜一生清正的奉常大人咯。”
“话说回来,这陶温煦怎么会是献童呢?”
“听人说是巫觋大人选中了他,谁知道呢。”
“其实还有个说法,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有传言说这位献童乃是青云派遗孤温近思呢!”
“哪个温近思?”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青云派少主温谨之子!据说这孩子没死,还一直养在昭明县,后来又被接去了太尉府,说不定就是为这次百家祭神呢。”
“这青云派可是被太尉带兵灭门的,若他真是温近思,全家被灭了满门,又被仇人养了这么些年,还沦为献童的下场,想想也是悲哀哦。”
“可不是嘛。”
沿路的人都在讨论祭灵台重开的事,他们一路听过来,就算了解个大概,估摸着县衙要来客人了。
果不其然,他俩回到家时,门口就围了不少护卫,有个身披狐裘的少年站在人群当中,正有条不紊地指挥护卫,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往谢府拖。
“小兔崽子,这是把我谢府当他家了?”谢子婴气愤地走过去,用胳膊不轻不重地撞了下少年。
任思齐吓了一跳,“你干嘛呀?”
谢子婴佯装出不高兴道:“这是我家。”
任思齐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顺手塞给他一个类似“鲁班锁”的六方木盒子,又看向他身后道:“轻点,那个放这边。”
谢子婴回过头,又看见几人抬着一架巨大的木疙瘩走过来,木疙瘩长有两翼,很像是古籍中提到的“木鸢”。
“你不要挡路,”任思齐将他扒拉开了。
谢子婴还没来得及开口,殷逸率先问道:“你这什么破玩意?”
任思齐没见过殷逸,一时有些犹豫。
谢子婴道:“殷逸,比你年长,你要叫殷大哥。”
任思齐瞥谢子婴一眼,乖乖叫了一声,“殷大哥,这是木鸢。”
有一说一,就他这手工粗糙的破木疙瘩,非要称作“木鸢”的话,简直是侮辱了鲁班他老人家。
殷逸却没在意,又指向石头问:“那你为何要搬块破石头回来?”
任思齐兴高采烈地解释道:“这不是破石头,这是司南的原石,世称玄石,还会吸引黑金,很神奇的。”
谢子婴正在拨转任思齐给的盒子,顺口问道:“有什么用?”
两人勾肩搭背就盯着他,静待下文。
任思齐思索了片刻,什么也想不出来,便妥协道:“我坚信玄石定不止于司南,两块玄石之间相斥相吸,定有某种力量让其相互制衡。”
殷逸就保持怀疑的态度:“然后呢?”
任思齐苦着脸道:“……容我再想想。”
殷逸忍俊不禁道:“你慢慢想。”
“少欺负思齐,走开!”谢子婴拐了殷逸一胳膊,又扬了扬手里的木盒子,问任思齐:“那这个是什么?”
任思齐道:“这是我做的,送你了。”
谢子婴又试着转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无法打开,便没好气地嚷嚷,“你这破玩意打不开!”
殷逸看不下去了,顺手抢了过去,还在谢子婴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