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邸报,前几日便已到达,童贯办事果然得力,统安城之役,明明是惨胜,在他的渲染下,却俨然成为近年来又一场对西夏的辉煌大胜。
宋徽宗闻讯大喜,高兴之下,封官封得也十分爽快。
一切都按照宁策的安排走,刘法移任荆湖北路,留下的熙河经略使空缺,则由他麾下大将朱定国继任。
在邸报中‘大放光芒’的史文恭和牛皋两将,还有小翟将军,也借着军功,分别成为熙河军第一将,第五将以及第三将。
熙河军第二将则是老成持重的焦安节,当日有不俗表现的队将吴玠,也受到提拔,为熙河军第八将。
处理了李彦,与手下统一思想后,宁策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就派遣史文恭,牛皋以及韩世忠三将,前往熙河赴任,在那里,他们还要负担起募兵,练兵的重任。
原本童贯与宁策约定的是,黑虎军不得扩军,只能保持两千人规模。
但见识到黑虎军的恐怖战力后,童贯的思想,有所转变。
保持这么一支强军在熙河,不但能增强官军实力,更能对西夏人形成威慑。
所以,对宁策此次扩军,童贯格外开恩,装着没看见,算是默认了。
在熙河募集的两千人马,训练方式跟宁家庄是一样的,但武器装备,则全部按比普通官
军稍高一些的标准来。
毕竟那种浑身铁甲的士卒,太过招摇,价格也太贵,出于低调,也出于经济上的原因,这两千人马的战力,将会受到一定削减。
趁着打击李彦,带来的深厚民意基础,宁策趁热打铁,命张嵲带人连夜审查西城所在郓州的所有公文,对那些冤假错案,逐一改正纠正,此举让宁策在郓州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而此时,在西北某地。
啪的一声!
刘延庆一拍案几,满面怒色地站起身来,将手中邸报,撕了个粉碎!
胸口不断起伏,眼中隐隐有杀气透出,胡子也气得一抖一抖的。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本将出生入死,这些年立下多少战功,可谓功勋卓著!”
“如今刘法调任荆州,却让朱定国这败军之将来做经略使,置我刘延庆于何地?实在欺人太甚!”
刘延庆厉声喝道。
书房中,此时只有刘延庆,刘光世父子两人,刘光世穿着一身银色铠甲,俊秀的脸上,此刻也满是愤怒之色。
只见他微微颔首,沉吟道:“父亲这些年,可没给童太尉送礼,太尉收了咱家这么多好处,关键时刻,却把经略使一职给了朱定国,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儿支持父亲去讨个公道!”
听闻童贯之名,刘延庆眼中怒火,慢慢
平息了下来。
凝神思索半晌,他却是一声长叹,声音说不出的萧瑟。
“太尉乃官家倚重之人,权柄深重,犹在老种经略相公之上,他既然如此安排,想必是有他的道理。”
“为父不过一武人,无力和太尉抗衡。”刘延庆脸色有些黯然,“此事,也只得忍了。”
“这怎么能行啊?爹爹!”刘光世顿时便有些着急。
他年纪轻轻,不但继承了父亲刘延庆的勇武,更继承了刘延庆的野心。
统安城一役,虽然童贯对外宣称是刘法被敌军伏击,临危不惧,出奇兵突击了晋王察哥本阵,反败为胜,立下不世之功。
其中史文恭,牛皋,翟进等人,更是在战役中大放异彩,并纷纷以此战的战功,加官进爵,成为熙河军的新生力量。
但以上只是官面上的说法。
真实的战况,却瞒不了这些临近西北的悍将们。
刘光世眉头一皱,突然心生一计。
当即上前,低声对刘延庆说道:“爹爹,刘法军中,也有我父子的心腹之人,若是能让此人前往汴京,将此事上达天听,得知真实战况后,败军之将朱定国的经略使一职,定然不保!”
“到时以爹爹的资历和战功,岂不正是接替经略使的不二人选?”望着刘延庆的神色,刘光世小心翼翼地问,“爹
爹以为如何?”
刘延庆摸了摸颔下如钢针般的胡须,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战报虽然是刘法禀报,但经过童太尉的认可,我父子若是如此做,岂不是打童太尉的脸?”
“若是童太尉发起怒来……”想起童贯的可怕和冷酷无情,刘延庆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看了一眼刘光世,“此事……,还是算了吧。”
刘光世急忙说道:“爹爹!这怎么是打童太尉的脸呢?这分明是在打刘法的脸!”
他那俊秀的脸上,此刻变得杀气腾腾,“刘法乃败军之将,却伪造战报,虚构战绩,欺瞒官家和童太尉,童太尉只是受他蒙蔽而已!”
“再者,统安城一役,原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