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海上彻夜航船抵御风暴和海盗是习以为常的事,我撑得住——两个姓刘的我让卸了手脚丢马上先押回扬州城了,至于那些个私盐贩子我已经让副统领就地砍了,只留两个肯招供的枷号随队伍去盐城盐场。待会还要去盐场里抓老鼠,大哥你再多睡一会,听话。”
“……”叶鸿修不作声,她仗着角度高眼尖地瞥到他鼻尖似乎有些发红。她顾忌男人的自尊心没点出来,只是一手帮他按压头顶穴道以助快速入眠,另一手按在他胸口上防止薄毯再次滑落。兄妹俩一人假寐一人闭目养神,一路安静。
十月二十日,盐城盐场刘大使扣公为私、倒卖和盐中饱私囊被拘。
十月二十二日,原缉私统领刘功新涉嫌放私、卖缺、吃空、扣饷和勒索盐商并将下属官长概行更换,被拘。
同日盐城盐场从九品巡检与盐引批验所大使涉嫌与私盐贩子勾结、伪造盐引,被拘。
十月二十五日,有人匿名投信向扬州知府告发同昌盐号勾结盐城刘大使倒官为私、又与黑////道盐帮长鲸帮、大椿帮往来甚密,官私皆卖两头获利。同昌盐号老板江藩江盐商与其五姨太私宅中被抓,择日待审。
扬州城内一时风声鹤唳,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叶家小宅和傅园两处。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年仅弱冠的小盐院来两江是为了给履历镀镀金顺便代皇帝向盐商们收点钱的,左不过是个太平盐政,给他喂成脑满肠肥的大耳猪就行。
谁曾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一出手就将两淮盐商盐官一条牟私利的金钱作业线从头到尾整个掀了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还不够,干脆将一小块地整个铲了!
人们这才惊讶地想起来这个小盐院虽说是庶子文人出身,却是实打实地上过宁缅战场、在刀山火海里滚过一遍的!和扬州那些整日坐在官署内、同一些半真半假的盐贩倭寇偶尔过过招的盐官们,截然不同!
更别提他还有个疯狗般、不似海盗胜似海盗的妹子,竟敢越俎代庖、未经审讯就地斩杀私盐贩子;与当日送小盐院上任时一般,又是一箱人头运到扬州府衙。
盐商和盐官们惊慌一阵又突然惊觉比那对行事狠辣的兄妹更恐怖的事情是——盐商或盐官内部恐出了内鬼!
刚来两个月的小盐院是如何得知这条交易链的、又是如何精准抓点到某个盐场、某个交易时间地点的?!
继而联想起半个月前叶总商独子婚礼上小盐院的那句许诺!不由人不怀疑是叶展裕反水,投靠了小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