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5)

徐清风当时到底该有多痛。

金光闪烁间,万千符文腾起,一柄剑插在东南,那里是唯一没有佛塔的方位。置身于佛塔之中,那里仿佛是天地开的一隙,但求金光普照。

此时无涯师兄赶来,不顾苏望年等人的劝阻,逆着骇人的热流,将我拉离了七佛塔。

出来后,我看到了他焦急又惶恐的眼神,一如南山覆灭,他的世界开始天塌地陷的那日。

他这一生少有失态,无论是南山的首席弟子还是玄真界帝王。

他身系三界,不应为我涉险。

探查我的伤势后,得知伤势不重,只需静养,便离去了。

我知道他生气了。

可我只是想求得一个结果。

那便是神君熹的预言是错的!

我们坚持的才是对的,徐清风他也无需……以身祭阵。

可我抬眸望向天际,他还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他就是一个傻子。

我不死心,将二司之人尽数遣去东南,探查是否真的有灵力涌现。

因为若如神君熹所说,七佛法阵尚有缺陷,我猜想那个缺陷应是东南方无神佛坐镇,而徐清风步入附神境以一己之力弥补了东南方的缺陷,此刻只需探查到东南方魔气是否有所消减,灵力是否涌现便可得知孰对孰错。

探查的十几天中,我如坠流沙,挣扎不已,难以解脱。

最终他们一个一个站在我面前,回复均为有灵力涌现。

我手中茶盏掉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

无涯师兄不见我,我便闯入别云主宫。

他高居帝位之上,苏望年,上官南烛两位司长立于两侧。

我将所见所闻尽数告知。

我垂眸,一字一句道:“师兄,我们错了……”

无涯面色死寂,最终爆发:“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他握紧了扶手,不可置信与愤怒交织。

“季南浔,为何你也叛我?”他眼眶尽红,却始终不曾落泪。

他的道,他坚持那么久的道,他只是想世间再度安乐,为何让他亲近之人一次次背叛,一次次否认。

他不相信!

“师兄……”

悲戚死寂之间,他扶额,不再看我,“季司长伤势未愈,送回帝都养伤,禁足紫云峰。”

我闭眸,轻笑出声。

“我又何尝不愿我所说皆是一派胡言。”

师兄派人将我送回紫云峰禁足。

禁足期间,我日日看着那终年葱茏的竹林,却始终想着徐清风的死还有七佛塔。

我跌境了。

从仙踪降至凝气。

凝气的根本在于静心,但我无法静心,即使身在凝气境,也形同废人。

无涯师兄尚不知我手中还有最后一块御龙印碎片。

入夜,风声疏狂,山风似要摧折屋外所有竹子,我看着摇曳的烛火。

拿出御龙印最后一块碎片,借着烛火,我看到御龙印上刻着一排字。

今月曾经照古人。

骤然,御龙印浮空,闪现出莹蓝色光泽,碎片之后浮现一个镜子的虚影。

我反应过来,他竟将归一镜与御龙印炼化在一起。

莹蓝光芒大盛,一段声音萦绕在我耳边。

“如果时光溯洄,你想做什么?”

握手成拳,我想做什么呢?

眼眶酸涩难抑,我想让南山未曾覆灭,让魔气消退,让我们的道正确无误,我想……让徐清风活着。

眼泪簌簌而下,是我贪心了。

人世千千万悔过,一步一因,没有什么重头来过便可更改结果。

御龙印中灵力翻涌,白光大盛,吞没掉周围一切。

我也被卷入此间。

白光收缩,此时我已身处七佛塔下。

我看到单膝跪地动弹不得的师兄和苏望年。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我望向七佛塔,七佛塔高耸如云,天际晦明难辨,七佛法阵是天地间唯一的光亮。

光亮之中,一人跪坐塔下。

是徐清风。

明知七佛法阵灼人肺腑,我还是不顾一切跑去,因为那里有徐清风。

热浪重重,灼伤肌肤。

我无力阻挡,只能拼死前行。

致命的痛未曾压制想要再相见的期盼。

我步履艰难,但终至他面前。

我跪坐下来,伸出被热浪灼得红彤的手,却在触及他面颊一寸之遥时停住了。

他已入附神境,跪坐炼狱之中,也如神明一样。

我与世间众生在他眼中一般无二。

“徐清风。”我试探道。

不知不觉我眼中满是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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