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药引,包括小萌的命,听着小萌叫你师父,你做不做噩梦?为了抓住诸葛招显,欧阳大哥失去多少亲友同门,你让他怎么看待你?”
“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你想说因为我?是为我着想,我该感激吗?你自欺堕落,还要这样置我于不义,三年之久,你可有半点自省?”
“难道我又非你不可吗?我有父母兄妹爱我,天底下多的是想娶我的人,我唯独承不起你这样的情。”
句句凌迟,字字致命。
“与你没有关系,是我魔怔,辜负亲者师友,辜负于你。”徐青寄无处可逃,无颜面对,脸色在月色下更显惨白。江春儿说的每一句都不错,这世上有很多选择,每一个都足以让她百年无忧,他们堂堂正正地站着,远胜他这身斜影斜之人。她应该喜欢在江家时的徐青寄,是那样的徐青寄,而非现在,他都看不清自身。
意念一起,徐青寄微微后退,整颗心也因此被剥离出去,露出血肉模糊的大洞。
仅这半步,江春儿不可置信抬眼,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在她心里,徐青寄是个坦荡勇敢之人,认定便不做更改。她一瞬间被抽走力气,艰难扬手落下一巴掌:“醒了吗!你竟想走,既然如此就早该料到有今日,为何还要再见我?”
徐青寄落泪:“不是这样……”
江春儿又恼又怜惜,捧住他的脸,额头抵上眉心:“你还没碰,不是吗?谁都有恶念,我怎会看轻你?但你若执迷不悟,今后……今后我都不会再见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这一边用着犀利的言语,一边用着柔情的举止,逐渐击溃徐青寄的防线,他试探擦擦江春儿的眼泪,并无闪躲,这才让他觉得安心,弯腰埋首在她颈边,倚靠这份独属的暖意。
江春儿揉着他的后脑,耐心等着,终于等来他开口:“好。”
这一刻,她竟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昏暗的山洞里,放着十几个大笼子,单独关着男童女童,个个骨瘦如柴,身上旧伤添新伤,有的安静呆坐,双目泛着诡异绿光;有的痛苦嘶嚎,以头抢地。他们一见到人来就更为暴躁,不断抓扯、掰咬铁笼,眼神似要将人撕碎。
绕是镇定如徐青寄,也不禁心悸胆寒,身后响起脚步声,他蓦地回头,看见洞口之人背光,手持一根药香,袅袅轻烟之后是一双含笑的眼:“今日这群药人不安静,惊动到你了。”
诸葛招显迈步走近,随着香气浓郁,笼中躁动的孩童才渐渐静下来。
徐青寄腹中恶心翻涌:“你在做什么?”
“虽非时机,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诸葛招显轻叹,“维新身体不好,我在此给他炼药,只可惜他撑不到我找到药方的那天,就孤注一掷去了惊涛门。”
“你想不想赢齐增锦?”
深入灵魂的一问,让徐青寄指尖发颤,后退两步,又心惊于父亲和诸葛招显居然有所联系,他不愿意相信:“爹怎会与你有关系,你休要污蔑他。”
诸葛招显并不恼,从怀里拿出一瓷瓶:“此药名为化血丹,这些药人最大的十二,最小的五岁,连我都接不住他们一拳,可惜还是差了点,但你放心,新药绝对不会如此,加上‘照影功’相护,一定可以,以前我就试过。”
自拂柳宗初遇诸葛招显,徐青寄不敢与之周旋,匆匆将人甩开,把江春儿安全送回家中,才敢来找诸葛招显。
他是带着杀心来的,最怕此人觊觎照影功而找上江春儿,如此隐患,决不能留。可诸葛招显对他十分热情,还几番叮嘱照影功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也不曾逼迫哄骗他交出照影功。一时陷入怀疑,保持警惕,留下来找寻答案。
谁知居然以人试药——
徐青寄当即朝他胸口全力一掌,诸葛招显没做防备,撞到石壁上,他拔剑追去,诸葛招显挥剑抵挡,剑光骤亮的那一刻,他错愕万分:“你也会‘照影功’?”
“维新教我的,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
可徐青寄不信任何人,他听那笼中的哀鸣,仅凭这个,他杀了诸葛招显就没有错:“若我爹今日在此,我也要用剑问他。”
问他为何与诸葛招显同流合污,问他为何将徐家心血教与旁人。
俩人在山洞中缠斗,一招一式,徐青寄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记得当时满腔的怒意,怒他有违天理,视人命如草芥,更怒这背后还有他父亲的身影。
“那日,我杀他尚且以命相搏,更何况……”徐青寄终将自己的心思道出,“更何况要面对的齐增锦,所以,我……还是带走化血丹。”
“你不是不信?”
“我还想见你。”徐青寄还记得那种濒死绝境,声音、颜色、气味、痛感统统失去,他看着死在一旁的诸葛招显怀里露出的瓷瓶,顷刻间幻化成江春儿,诱使他抓过来,像一颗救命稻草握在手里,然后爬起来往外走,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那一刻他得到了难言的心安。
“被欧阳救回后,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