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愁明日忧。”徐青寄不想在这时候多添一件事来让江春儿烦心。
江春儿斜靠桌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就十五再说。”
“我才不好糊弄,别以为我没听过沧浪派的曾鹿,你背着我做过什么亏心事?”
“另一人的确是曾姑娘,但是,天地良心。”徐青寄在她跟前抬掌发誓,神色坚定。
“姑且信你。”江春儿本就不把这些桃花放在心上,但还是想过过嘴瘾,阴阳怪气,“昨日一个裴姑娘,今日一个曾姑娘,徐少侠艳福不浅呢……”
徐青寄蹲下抱住她的腰:“您菩萨转世,权当救我一回。”
言语讨好,微有鼻音,江春儿低眉就看到他在自己怀里半仰着头,抬起一双眼巴巴看着她……瞬间被一箭入心,心花怒放,浑身酥酥麻麻,爱不释手摸摸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揉揉脸颊,捏捏耳朵,嘿嘿乱亲。
徐青寄尝到甜头,趁热打铁:“走不走?”
“走啊,这就走!我的男人,谁敢骚扰!”
窗外通客栈后门,三楼的高度,可见屋舍密集的长街小巷,春寒料峭,一夜花柳,战战兢兢的燕人与铁衣冷枪的巡逻队,将冬日的冷肃延长。
江春儿摇了摇手中的药方:“去医馆。”
徐青寄指着一处高山:“上那里。”
他理好江春儿的衣襟,忽然跃到对面的屋顶,眨眼出了数丈开外,江春儿反应过来,追上去好言好语:“小徐啊,那不是医馆……”
徐青寄身如轻羽落在一树枝上,枝头轻晃,临风而立:“你的轻功怎落下这么多?”
“?”错觉,方才一定是错觉。
江春儿深吸一口气,对方却口出狂言:“荒废了。”
梦回苦练轻功的好多年前,她忍无可忍:“我让你几步你还飘了。”
江春儿发誓逮到这厮就把他的嚣张气焰打掉,好让他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可徐青寄在前方偶尔停顿回头,怎么看都像挑衅。
怪她色令智昏,菩萨心肠,被骗出来爬山:“你小子就该没媳妇!”
一追一赶,攀走高山如履平地,身似疾燕掠影,眨眼不见踪迹,穿破厚重的雾霭云层,金阳万丈,与下方隔绝,嘈杂声倏忽远去,风响鸟鸣,自成一世界。
江春儿绝不食言,利剑出鞘,吟声不绝,徐青寄接剑连退两步:“息怒,当心旧伤……”
江菩萨大喝:“休逃!”
云上仙山彩光,云下阴郁盘旋。
唐晓舒的目光透过黑纱布条,看见徐青寄消失于廊道,低声询问身前的人:“阿鹿,徐少侠走了吗?”
曾鹿不仅看到了徐青寄,也看到江春儿,昨日在酒楼大堂,从她与楚瀚山的话中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小师叔,我们上去看看。”
唐晓舒紧张地拉紧了曾鹿的袖子。
江湖传言,唐晓舒孤僻惧生,出行在外须得蒙眼封耳,否则受到刺激,便会走火入魔,据说她这是早年练功受过反噬所致。
以上种种,并不影响她年少成名,作为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武功之高和怪异的性子,让她的名声传遍梁国内外,而这两年冒出来的徐青寄风头正盛,武林人极想看二人交手,只可惜一直没碰上。
昨日得知徐青寄在此,算着迟早会见上一面,各自耐心蹲点,果然蹲到唐晓舒登门,可是,却被徐青寄拒之门外。
“屋里没人,我只是想下个战帖而已……”唐晓舒感受不到屋里有人的气息,面对这客栈楼里一些人的打量目光,她十分别扭,两手绞着衣裳不知所措。
曾鹿眼底泛冷,耐着性子:“下次吧,马上出发梅花山庄了。”
“嗯。”
二人下楼,唐晓舒情绪低落,曾鹿柔声安慰:“徐少侠的脾气一向很好,不会无故拒人,或许有什么要紧事吧。小师叔,下次我们找江姑娘就好了,昨日你见过她的,她是徐少侠的未婚妻,连楚将军和徐少侠谈事,都还问她一遍。”
唐晓舒若有所思:“师父被叫去喝酒,也总看师娘的眼色……”
“……”曾鹿牙根一拧,不搭话。
这交谈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说话者有心,且有心人想听,曾鹿如愿看到一些人小小地议论起江春儿,心情又好了。
“喝酒事小,岂能与之相提,徐少侠素来有礼,居然为个女子坏了江湖规矩。”
“昨日在大堂见到这位江姑娘,和楚将军硬碰硬,一看就不是善茬。唐小师叔要在哪里约战?我赌你。”
唐晓舒闻言,小声道:“听说徐少侠受了重伤,自然先等他痊愈,何时何地还未定。”
“到时记得告诉咱们。”
唐晓舒点点头,跟着曾鹿离开,留下他人继续议论:
“那江姑娘怕是看见曾姑娘,酸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