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拿桌上的一只筷子,凝神运功,筷子被一银白气刃包裹,气刃其状如利剑,欧阳荻甚至在其中感受到了——剑气。
“照影功内息成刃,以万物为剑,剑气入体,轻则化血肉,重则游走脏腑经脉而攻之,须得运功化解。”
欧阳荻皱眉:“听着怎跟正流功有点像?除了抵抗毒物这一点,正流功是……”
他忽然上下打量徐青寄,江春儿眉毛一皱:“是什么?”
之前她和赵寒光交手,赵寒光也提到过正流功。
徐青寄看向她解惑:“正流内功入体化毒,解法与照影相似,自身催动内力可抵抗即可,亦或者服用解药,否则毒发身亡。”
江春儿听到中毒就倍感不适:“那他们岂不是天生的毒人?”
徐青寄点头:“也可以这么说,自修炼第一天起,毒息蓄于修习者丹田,内力愈深,毒性越强,须得终生与之对抗,否则必遭反噬,至今突破九重的只有沧浪派白玄老祖。”
江春儿不解:“如此危险,还修炼作甚?正流功再厉害也不能不管小命吧?”
欧阳荻笑道:“这你有所不知,沧浪派有与之相佐的功法,那才是门派不传的秘法,旁人偷学正流功,就是自寻死路。”
他摸着下巴沉思:“照影能不能克正流之毒?”
徐青寄摇头:“我不曾与他们交过手。”
欧阳荻似想到什么,双眼放光,压低声音:“若沧浪门人身受反噬,有照影护体,岂不是……”
“想都别想。”江春儿直接冷声打断,一改闲适姿态,亮出利爪:“欧阳大哥这话以后可不许说。”
被沧浪派盯上,只会比诸葛招显更麻烦。
欧阳荻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歉然道:“是我考虑不周,正流之毒一直困扰家师,医者的通病,你千万担待,此事绝不会让他人知晓,我欧阳荻向来守口如瓶。”
江春儿颔首:“我和小徐当然相信你。”
徐青寄沉默片刻:“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沧浪派秘法之一?”
江春儿瞧见徐青寄面上有罕见的玩笑之色,轻哼一声:“欧阳大哥,断喉水还是毒坏了他的嗓子。”
“确实,都开始胡说八道了。要真是沧浪的东西,又如我所推断,唐晓舒早就突破了。”欧阳荻耸耸肩,“行了,去找纸笔来,除了解毒,还有你这右手要施针几次、调理上两个月才能恢复,待会儿我让志心去你屋里。”
给过药方,欧阳荻就把两人赶出去了,出门之前,徐青寄又记得楚瀚山,简单说了自己的打算,而岑连生死一事,欧阳荻认同徐青寄的猜测:“十有八|九还活着,渡月岭此事可见此人有勇有谋,难免卷土又来。”
徐青寄早有安排:“杨刺史有两个亲信在此,我修书一封,让他们送去给安王。”
“甚好。”欧阳荻并无异议,又提醒道:“当心白万节有小动作。”
“我们怕他?”江春儿很傲气地“切”了一声,徐青寄好笑地拉过她的手:“先走了,你安心养伤。”
欧阳荻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饱嗝:“给我带点好吃的来,嘴巴快淡出鸟了。”
俩人爽快答应,但走到门口时,徐青寄远远看到楼下,忽而意有所指:“恐怕轮不到我们送来。”
江春儿不明所以,被徐青寄带出门,疑惑询问:“在打什么哑谜?”
“欧阳的红颜知己。”
回到屋内,徐青寄写完信,找来文鸿文昭,原本他俩只愿走一个,但此事重要,最好路上相互照应,这才把他们说服。
二人在廊道上目送他们离开,江春儿只觉得压在肩上的事情减少了一点点,也就一点点而已,原本过几日要启程咸灵,又被徐青寄的伤势耽搁住。
见不得素来欢快的姑娘心事上眉头,徐青寄捏捏她掌心,带去暖意:“照影之事,我自有分寸,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这个,”江春儿摇头,趴在栏杆上看着这一方异乡天地,灰的空、黑的檐,令人提不起精神,“只是觉得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还有,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还是小时候好……”
“你这嘴,又招来麻烦事一件。”
“什么?”江春儿歪头看徐青寄,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楼去,“是她?她背上那把云河,当初林大哥让我挑过,所以才多看两眼,她是谁?”
楼下的年轻姑娘红裙黑衫,布条蒙眼,紧跟在一绿裙姑娘身后,看起来很是拘谨。这身装束,武林之中,即便没见过她,也不会不认得。
徐青寄道:“沧浪派,唐晓舒。”
因欧阳荻一言,江春儿排斥沧浪派所有人,徐青寄直接拉她进屋,然后打开窗,那架势,似要溜走。
这举动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样,江春儿不为所动,还坐到桌边去:“为何要躲着她?看样子是来找你的,方才肯定看见你了,要是和她没过节,你这般避开,很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