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缩进去了,也不怕闷得慌。
江秋儿又给她拉下来,听得她梦里呓语:“小徐……小徐……”
原以为江春儿就是一时兴起,但今日过后才发现,她对徐青寄,和以前她说喜欢李骁不一样。
江秋儿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下床去,披上外衣,点了盏灯走到隔壁的画室里,将纸张铺在桌上——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江春儿在第二日吃过早点便回去了,出门时碰到李骁,他怀里抱着条雪色狮子狗,一见到她怀里的猫,登时开始叫。
“……”江春儿把猫往怀里一摁,江秋儿说的果然没错,这狗子真就很喜欢她家馋馋。
江春儿问出了她的问题:“您这是母的吗?”
“公的。”李骁也搞不懂,这狗子在宫里从不和那些猫玩,但见到这只猫就异常兴奋。
“我们家馋馋也是公的。”江春儿又补了一句,“母的也不行。”
江秋儿忍不住掩嘴轻笑,那双丹眼又弯起来,相比于在八方阁的狡猾恶劣,又或者登阳楼与人饮酒的微醺醉态,或许此时才是真正的她。
“好啦,三姐再不回去天就黑了。”三个时辰,大半天呢。
江春儿朝那狮子狗道:“告辞。”
江秋儿垂眉行了一礼,跟着江春儿走了。
李骁看着姐妹俩的背影,昨日他听说江并到雾县任职,那是个好地方。
他转身,目光停在江秋儿院落半掩的门里,看见杂乱的庭院,这杂乱来自于几张长桌上铺满了画纸,连廊下也有,抬手稍微推开门,似乎踏入另一个东园之中。
李骁迈进门槛走近了看,画风灵动干净,布局有致,笔迹尚欠火候,却隐隐有鹤公之风,人物的传神之目点得巧,悟性无疑高出许多人。他心里稍微舒坦了,这等天赋,八万五好歹没白让出去。
这时,王府那边的人送信来,他看这笔迹,是留在曲见江家的密探送来的,信上说,魏家向江家提亲,双方已经相互给了八字,算是定下这门亲事,算算这封信到他手上的日子,估计聘礼已经下了,就差定婚期。
李骁看着信,眉头轻皱,那晚江老爷说找个犯冲的八字,把这门亲事推了,如今却走到这一步,他不认为江老爷敢跟他玩两手,魏家死到临头,江老爷大概是在等他出手呢。
他原本要外出溜达溜达,又决定在院子里等,等江秋儿回来。
“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回了。”他这次来东园,没扯那些有的没有,就说想吃东园这边的鱼了,一来就是大半个月,伤虽未痊愈,不过总比之前重伤还要往外跑好。
待江秋儿把江春儿送出去回来后,就被侍卫请进李骁的院子,连门都合上了。
江秋儿眉头微皱,低声:“殿下有何吩咐?”
李骁垂头看下站立于石阶下的姑娘,青裳黄裙,藕色绣鞋,一时间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在这等她了,屁大点事,也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在那一瞬间想的是,那么高的天赋悟性,也不能免于俗事。
“令尊定下你与魏家的婚事。”
江秋儿稍微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还是很防备李骁:“草民知道,家父也是权宜之计。”
李骁忽然道:“你要是真心喜欢那魏显裴,我可以饶过他们一回。”
江秋儿头放得更低了:“江家微不足道,不值得殿下破例,做这违背律法之事,有损殿下威名。”
“那就是喜欢了?”
江秋儿抿唇:“不喜。”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江秋儿一声不吭,心里在骂了,您还不算恶人?她真想把江春儿叫回来,看看此人的嘴脸,最好动手揍他。
她忍着气恼,但语气已经凸显不快:“殿下还有何吩咐?”
李骁走下石阶,沉吟着:“东园景色好,年年复年年,来采景的,是不是也如此?”
江秋儿霎时身子僵硬,只见他站在她身边叹道:“可惜是个姑娘。”
说罢,抬步离开。
此话犹如一把利剑,刺得她身心俱寒,连同她的老师鹤公也是这么说的,当初甚至不愿收她为徒,最后还是破了例,足见鹤公是承认她的。
她憋红了眼眶,蓦然抬声:“姑娘怎么了!”
李骁开门的手微顿。
江秋儿回身冲着他的背影,字句清晰:“我也可以传世留名。”
李骁唇角微弯,露出些许欣慰笑意,开门走了出去。
八万五,没白让,顺便把八方阁的场子找回来了,可谓双喜临门。
茯苓当然听到江秋儿的高声,看李骁一脸悠哉出来,等他一出来,她就跑进去,见自家姑娘竟然哭了,上一次哭还是在鹤公答应收她为徒的时候,五年前的事了。
该死的安王,欺负一个三姑娘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