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青寄驱了马车离开,江春儿泄愤地踢了旁边的柱子。亏她一夜没睡起了个大早捯饬自己,什么也没吃,特地来马棚跟他来个偶遇巧合,他倒好,什么表示也没有,也不会顺着她给的台阶下来,夸夸两句,她高兴了,也就原谅他了。她不认为自己很丑,就是他眼瞎。
半夏不敢吭声,这下她算是见识到了,问题有点严重。
等把江秋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江春儿启程去了东园。
她一到东园,就给江秋儿说家中多冷清,一个人多无聊,以往江并放衙了还能带她出去玩,现在他去了雾县,又说江明睿也不在家:“他去了书院,喏,我这手就是路上的意外。”
江春儿思及江秋儿在东园潜心作画,也不说毅侯府那档子事来坏她心情。
江秋儿调侃:“你不是还有小徐?”
“他呀,又惹我生气啦,我给他台阶下他还不下,气死我了。”江春儿烦闷。
江春儿和徐青寄打小关系好,但隔三差五吵架江家人有目共睹,全是江春儿作出来的。
“他怎么惹你了?”
“他……”江春儿郁闷,“不说他了,倒胃口。”
她晃悠打量江秋儿这院落,不说屋里,屋外廊下都放着一堆画,全是东园各处景色,晴天阴天、朝阳夜晚,她外行看热闹,一句好看好看真好看,也夸不出别的花样来了。
江秋儿也不提徐青寄了,忽然小声道:“你知道隔壁住着谁不?安王。”
“!”江春儿眼睛都瞪直了,“找你八万五的麻烦来了?”
“那我此刻不成冤魂了?”自打李骁在隔壁住下后,她连猫都不敢放出来,就是他的狮子狗冲这边叫得欢,猫听到了也开始叫,两只隔着一堵墙跨族交流,她倒是想无视李骁,奈何这俩小宠时时刻刻提醒她,只盼着李骁赶紧走人,但看他的架势,好像是来此偷闲的,这下好了,江春儿来得可太好了。
“你回去后,把馋馋带走,省得一天到晚叫唤。你不是觉得无聊嘛,正好陪你解闷,也帮我养一段时间。”
“那狗子不会是母的吧?”
“谁知道呢。”
姐妹俩悄悄说着隔壁李骁的坏话,时不时笑得放肆,没一会儿才双双出门玩去。
东园深秋的荷塘里,荷叶半绿半枯,莲蓬低垂,看着是满塘杂乱,残荷破败,不过边上有不少农户在里边打捞莲藕,桥面上三三两两凑了一堆,路过都是一股清香,时不时有他们聊天的笑声,顿时添了别样生机。
江春儿蹲在桥边,碰碰摸摸那些摘上来的莲藕,荷塘下的一中年男人冲着她笑问:“姑娘买藕不买?现在就能挑走,新鲜,甜爽,怎么做都好吃。”
“好呀。”江春儿仰头朝江秋儿道,“今日咱们吃个全藕宴。”
江秋儿心情也畅快不少,笑着应声,吩咐半夏茯苓挑拣后买了去。
中年男人指着远处,十分热情道:“自在亭那边有人打鱼,今年的鲫鱼,一条两三斤,熬汤鲜得很,姑娘要喜欢吃,就去看看。”
“去的去的,多谢大叔。”
江春儿让江秋儿带路自在亭:“这东园哪里是观景胜地,分明就是食材宝地,可惜没有莲子吃。”
“外头王记果铺有卖,几种口味的莲子。”
“待会儿咱们去,买给明睿。”
江秋儿凑她耳边低声戏谑:“还有给小徐。”
难得,江春儿面颊微红,蹩脚掩饰恶声恶气:“买给他这白眼狼做甚?”
江秋儿掩嘴笑,轻咳一声,下巴抬了抬,双臂环抱,模仿江春儿的口气:“哼,本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给你的台阶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你讨厌!”江春儿脸更红了,追着江秋儿打闹。
“三姐我错了……”
自在亭,以往文人墨客聚集地,此时被渔夫们占了,江秋儿看到个人,此人是李骁的侍卫,之前也看到他提着几条鱼从她门前路过,原来是在这买的。
“四姑娘。”那侍卫也看到她了。
江秋儿微微屈膝,然后看向江春儿,与她眼神无声交流,江春儿立马会意,登时离那个侍卫远点。
那些打捞上来的鱼放在几个大桶里,江春儿甫一弯腰看下去,一条鱼跳了起来,吓得她后退一大步,脸上都溅到几滴水。
江春儿擦擦脸恶狠狠道:“今晚就炖了你!”
那渔夫老翁呵笑:“小姑娘当心,就要这条?”
江春儿竖起两根手指:“再加两条,人多。”
原本说出来玩,结果成了买菜,江春儿打发了半夏茯苓七叶回去开伙下厨,该买什么买什么,今晚就在院子里吃,还特地去买了点果酒回来。
气氛到,兴致也就到了。
入夜,一院子的人睡得沉,江秋儿也不知做了个什么梦,醒来时全忘了,身边江春儿几乎整个人都埋进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