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面前。
还有鞋，换成了草鞋以后，就和谐很多了。
他好似不安地，大脚趾不自觉地翘了翘，我心里忍不住一笑。看着他闭着的眼睛，忽然想他如果睁开眼，会不会有害羞的样子。
我的衣服只是稍微新一些，但明显也不像乡里人。将他转过去面对墙壁，麻利地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全部找了一个包袱包好，想了想，用竹竿顶去房屋的梁上。
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来，坐回椅子上。
我看着这个又聋又瞎的人，二皇子，这么尊贵的人，落到这种地步，真令人唏嘘。
又不自觉想到母亲，锦衣玉食长大的女儿，最后为妾，又是何等的命运。我以为我不计较，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这可能就是命运的报复吧。母亲后半生用尽全力将我从京城送出来，为的就是，我不要重复她的命运。
可是，偏偏又让我遇到二皇子。所幸，他是瞎的，对外界一无感知，而我，一个过客，不会留下痕迹。
回头去照看桃衣。
我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已经布满了潮红，整个人烫得异乎寻常，没有药，只能等死。解开她腹部的纱布，伤口红肿。稍微处理了一下，又打开包袱找几味对症的药丸，将着水喂下去。
顾大娘熬了米汤送来。
我喂了桃衣，又端过去给二皇子，想到他令牌上的“衍”字，想到上官。
在他手心写：“药王谷，人，死活？”
他一手端着米汤，一只手手心朝上放在膝盖上，待我写完，他开口道：“不知道。又开口道：“你是谁？”
我写道：“不用问。”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快就消失了。
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是药王谷的人，我要查你，轻而易举。”
声音冷峻而低沉，每一个字往外吐，都跟箭一样。
我伸手点在他掌心，正打算写点什么，他却忽然紧紧拽住我的手，几乎将我整个人扯到他面前，我们的鼻子几乎对着鼻子，这样近的距离对我来说是压迫，他却看不到。
我能感受到他忽然的怒气：“你当我又聋又瞎，好糊弄，是不是。”
还不等我答话，他又说：“不用问？待我解了毒，我倒好好看看，是什么人这样的傲气。”
一下又松了手，我跌坐在他的脚下。
他却像踩了痛尾的猫，继续低声道：“会治病，身上有药香，不知道药王谷里能行医的女官有几个？！”
我知道他可能误会了我不用问的意思，又被他的怒气所吓到，一时不好辩驳。
又聋又瞎，自尊心还强，身份尊贵异常，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让我想到——少惹为妙。
更让我想到，早点离开他，远离是非，保全自身。
心下想定，碍于桃衣的伤势严重，他确实又聋又瞎，完全离不了人，只能推后再做打算。
我坐在地上，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选择。
“你这样暴怒，好心没好报，当心我直接丢你在这里，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抬头，对着那张还残留着怒气的脸，自说自话。
他听不到。
一时又有些气，手腕都被他捏红了，干脆站起来，一脚狠狠踢在他小腿骨上。
一个人的小腿骨，是一个不需要别人使多大的力气踢，就能让对方疼痛异常的地方。
他脸上满脸不可思议，眼睛和眉毛全部皱在一起，痛得变形。
手里的米汤也沿着他的手掌翻到在地，烫出一条红印。
我稍微解气，只听得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好，你，很，好，本王记住了。”
记住吧，我也记得住你家的所作所为，我不也没报复吗。
我不仅没有报复，还救了你和你婢女的命，这叫以德报怨。
刚才那一脚，可算不上报复。
去院子里跟着大娘喂了鸡，又去园子里摘了菜，用篮子提着去竹林的溪边清洗。
溪水冰凉凉的，我也趁机会洗了洗脸和脖子。
我拿出怀里的镯子，戴上手腕上，将手放在溪水里，清凉的水流淌过我的手腕，流过我的手镯。
这样的光线下，手镯呈现出金绿透光的颜色。
上官、上官。
在这里歇息了好一会儿，杂念平复了许多。
忍不住感慨：只要跟皇权名利牵扯上关系，人就容易陷入纷争之中。千百年的平静，却只需要一天，就能颠覆所有人正常有序的生活。姜氏一族如此，药王谷亦如此。
而让我此刻烦心的是。
如果丢下二皇子和桃衣，二皇子虽然行动不便肯定无碍，桃衣却大概率会病死。
但是我无从探知上官他们的消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何处，卿卿后背的箭伤不知如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