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敛着眉眼,站在房门外迟疑着,并未立刻应声,而是又抬头朝着傅沉礼看了一眼。
傅沉礼又点了点头,目光带着催促之意,见状,傅修也只能收回目光,咬一咬牙推门而入。
房门开了又合,烛光熄灭,傅沉礼面色难看,转身离开,径直来到了前院的一间屋外。
此时已经夜深,周围一片漆黑,唯有这间灯火通明。
没打一声招呼,傅沉礼直接推门而入,将正趴在桌边写字的祝余吓得一跃而起。
“谁——国,国公爷?您怎么这会儿来了?”
祝余瞪大双眼,一边问着话,又在看到傅沉礼极其难看的脸色时默默地住了口。
傅沉礼此刻阴沉得要命,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焦躁的气息,他快步走到桌边,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张,上面胡乱写着的,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在下正在实验配方,很快便能成功了。”
见着傅沉礼的动作,祝余小心翼翼地上前解释道。
“很快是多快?”
本以为傅沉礼听过就算,没成想竟然还盘问了起来,祝余先是一噎,又越发小心地措辞,“五日内定能呈到国公爷面前。”
这是两人约定好的时间,对祝余来说,已经紧张得很,谁知他一句话刚落下,傅沉礼毫不留情的声音便又一次响起。
“三日。”
“……您说什么?”
祝余实在没忍住,猛地跳了起来,一双眼睛看向傅沉礼的时候,几乎已经带上了谴责。
从七日减到五日,现在又要变成三日?
他又不是神仙!
“三日,”傅沉礼盯着他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重复,“三日之后,我就要看到你说的药!”
“这不可能!”
事关自己的看家本事,祝余的腰杆也硬了起来,同样毫不犹豫地反口,“五日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难得在傅沉礼面前露出如此强硬的一面,祝余口中说着话,心里的疑惑也越积越多。
这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忽然这么着急?
傅沉礼今日受到的刺激的确不小,许清染的拒绝,母亲的背叛,还有董盈霏的步步紧逼,而这其中最为重要的,恐怕还是现在正在鸿文轩中发生的事情。
眼下祝余也不听他的话,这让傅沉礼越发恼火起来。
想到这儿,傅沉礼眼底蓦然闪过一丝猩红的光,抬手便掐住了祝余的脖子。
“我说三日之后要看到成果,你听见了没有!”
祝余猛地被掐住,脸色在瞬间涨得通红,很快又从傅沉礼掌上袭来的大力中,意识到他并不是在说笑。
“我只给你三日时间,”傅沉礼咬牙切齿地逼近祝余,“三日之后你若办不到,后果自负!”
空气越来越少,祝余艰难地伸长了脖子,努力做出点头的动作,不停地摇晃着,片刻后,傅沉礼终于放松了禁锢。
“咳咳咳……”
祝余捂着脖子拼命咳嗽,腿脚发软,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想说些什么,却见傅沉礼已经板着脸,风一般地离开了。
“国公爷?国公爷!”
使足了力气才发出声音,祝余的呼唤并没有让傅沉礼回心转意,他靠着桌子,狠狠呼吸了几大口空气,刚一缓和过来便立刻爬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往隔壁放药的小库房而去。
没有时间了!
另一边,用着国公府的令牌,许清染有惊无险地叫开了城门,再次来到了山间别院的门前。
夜间行路不易,马车一路走得很慢,抵达时天边已经升起了几丝亮光。
清月和疏雨都被迫留在了国公府,许清染孤身一人坐在车中,却听得车夫无功而返。
“表小姐,院中没人应声,怕是值夜的下人睡着了。”
车夫在门前又敲又喊,折腾出了不少动静,哪怕是睡得再熟,这会儿也该清醒过来了。
许清染皱了皱眉头,自己掀了车帘走到紧闭的大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门后寂静无声。
想了想,许清染对着院门朗声开了口。
“我是许家的表小姐,到别院来找傅大少爷,有要事相商。”
一边说着,她一边又敲了几下,车夫也在一旁帮着吆喝。
许清染将自己的来意重复了两三遍,却仍未听到回复,正当她有些绝望的时候,院中终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便被拉开了。
“许大小姐!”
来人是个睡眼惺忪的小厮,揉着眼睛一脸歉意,“对不住,小人睡的太熟……我这就给您开门!”
折腾了好一番方才进到屋中,那小厮引着车夫前去收拾,许清染独自站着,便又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许大小姐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