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涛认罪伏法之事,直到这天的早朝上,文熹帝下旨处决了数位牵涉其中的大人,傅沉礼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么快,而且他还没听到半点风声?
文熹帝对此事向来看重,也动了真怒,处置起来毫不留情,听着金銮殿上的大人们哭嚎着被拖下去,傅沉礼也不由得心下恻恻。
他虽然没有牵涉其中,但国公府与总督府的联系紧密,众人皆知,现下不少往日与许静涛从无来往的官员都被证实是私下交易,傅沉礼却始终安然无恙,不能不令人起疑。
况且,傅许两家,从来就不只是姻亲这般简单。
借着与许清染的婚约,傅沉礼自从出事以来,便一直不着痕迹地打探着各种消息,十有八九能将事态的发展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一切会发展得如此猝不及防!
这是怎么回事?
“此案还需调查,朕奉劝你们,在朝为官,谨记自己的本分!”
文熹帝发了大半日的脾气,有关官员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末了,看着噤若寒蝉的百官,他又冷下声音,话中有话地警告着。
此番许静涛认罪伏法,光是他交代出来的受贿款项,便已经达到了一个堪称惊人的数目,再加上他这些年来在黄河上捞的银子,还不知道会是如何一个天文数字。
这样的大贪不是一日能成,更不是一人能成,眼下文熹帝看着自己的文武百官,只觉个个可疑。
“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意有所指地又说了一句,文熹帝拂袖离去,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场让人心惊胆战的朝会。
傅沉礼转身大步朝外走,能感受到不少人朝他投来的微妙目光,却无暇顾及。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傅沉礼快马加鞭回到了国公府,一边命人查探许静涛究竟是因何被抓,另一边则是安排人手,想去总督府看看情况。
管家为难地站在屋中,“老爷,总督府眼下已经被锦衣卫团团围住,没有圣旨,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闻言,傅沉礼的表情更是难看起来。
事情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眼下许静涛在天牢之中,已是被天罗地网包围;总督府也被层层围困,消息不通,思虑再三,傅沉礼还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备车,我亲自去看看。”
再怎么说,他的未婚妻还在总督府之中,这个借口还能应对一番时日。
管家打了个哆嗦,站着没动,傅沉礼又等了片刻方才回过神,冷冷眯起双眼,“怎么?”
“老,老夫人说,不许老爷再管总督府那边的事!”
管家顶着一头冷汗,终是将话战战兢兢地说出了口。
得知许静涛被抓,许氏便立刻通传下去,怕的就是傅沉礼在这个紧要时刻出头。
傅沉礼闻言又沉了脸色,“胡闹,朝堂之事,你们也要听老夫人胡来?快去备车!”
管家却依旧站在原处,只是浑身上下越发抖若筛糠。
“老夫人还说……老爷若是执意要管,那,那她就一根绳子,吊,吊吊吊……”
后面的话,管家不敢再说下去,只好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头上房梁指了指,再怯怯看向傅沉礼,立刻被他黑沉的面色吓得低下头去。
傅沉礼眉头紧蹙,扶着桌边站了半晌,方才无可奈何地长出了一口气。
“老夫人现在何处?带我过去。”
傅沉礼前往寿竹轩安抚许氏的时候,总督府中,董姨娘和许盈霏正坐在门窗紧闭的兰心苑里,头对头地研究着那块石头。
许静涛塞给许盈霏的东西,的确就是一块白色的石头,除了被盘得光滑莹润,其他的便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爹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董姨娘第无数次将那块石头举起,又一无所获地放下,同样第无数次朝着许盈霏发问。
许盈霏目光呆滞地摇头,两人已经在这儿坐了半个多时辰,反复将天牢中的一幕幕都回忆过,除了这块石头之外,许静涛当真再也没有给出任何东西。
“娘,会不会爹就是想给我一块石头呢?”
什么都想不出来,许盈霏有些烦躁地咬了咬嘴唇。
“怎么可能?”董姨娘闻言想也不想地否认了,“若只是一块普通石头,也值得你爹如此绞尽脑汁地送出来?”
大难在即,董姨娘也开始绞尽脑汁,老爷若真是如外界所说,安心认罪伏法,便不需要再这般多此一举了。
董姨娘继续盯着这石头,甚至冒出了一个怀疑,许静涛正是为了将这石头送出来,才设计了这样的一套手段。
那也就是说,这块石头非常重要。
可是,想到这儿,一切却又回到了原地。
董姨娘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