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我伤了姐姐?长姐不是自己脚下一滑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疏雨不由得一愣,下一刻,便看到许盈霏抡圆了胳膊朝着许清染扑了过去!
“姑娘!”
疏雨惊叫一声,好在许清染早有准备,许盈霏说话的时候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此时轻巧侧身,便躲开了许盈霏的手。
“董姨娘怎的还教会妹妹睁眼说瞎话?”许清染佯装愠怒,“真是不成体统!”
许盈霏护着自己亲娘,闻言更是大怒,想再冲上前,疏雨却已经喊来了院中婆子,一左一右将她牢牢按住。
“许清染!你放开我!”许盈霏又气又急,“贱人!”
许清染静静地看着她生气扭曲的一张脸,心里的厌烦更甚。
“娼妇,不要脸,自甘下贱……”
见许清染不出声,许盈霏更是骂声不歇,正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院外传来通报声,说董姨娘到了。
“见过大姑娘。”
董姨娘人未至声先到,一把嗓子娇若莺啼,带着十足的江南韵味,丝毫听不出年龄。
她的长相更是如声音一般, 面若凝脂,眉如远山,若非许清染与她相识,恐怕会以为这是谁家未出阁的小姐。
想想玲珑阁中病容枯槁的母亲,许清染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姨娘,你终于来了!”
另一边,许盈霏见着亲娘,一改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皱着小脸泪眼婆娑,好生可怜。
“长姐打我!”
许盈霏晃着脑袋,好让董姨娘看清自己脸上的红痕,许清染下手时使足了力气,这会儿那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董姨娘眸光暗淡一瞬, 又归于虚无,没说什么,倒是又转向许清染。
“霏霏不懂事,惊扰大姑娘了。”
许清染仍是凝着冷淡目光,她这姨娘惯会伪装,否则也不能将日子过得比当家主母还舒坦。
“姨娘来的正好,清染有几句话想和姨娘说。”
许清染开了口,将董姨娘还没说的后半句话堵住,董姨娘吃瘪,也只能点点头,“大姑娘请讲。”
“清染知道姨娘操持府务辛苦,毕竟也不是您力所能及;可妹妹的教养也不好落下。”
董姨娘方听第一句还心中怨愤,第二句下来更是心惊肉跳。
“大姑娘这是何意?”
“妹妹方才不经通传便闯进望月阁中,随意掌掴下人不说,还秽语连连,”许清染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许盈霏,“妹妹虽是庶女,但也是总督府的主子,方才那模样若是传出去, 怕是要让人指摘的。”
许盈霏最后那些骂人的话,董姨娘也听去了不少,无可辩驳,只能讪讪地点头。
“大姑娘提醒的是,妾身这就带霏霏回去,好生教导。”
“那就麻烦姨娘了,”许清染收回目光,“若姨娘想不出好办法,清染倒是愿意再去一趟安国公府,求姑母出面,替二妹妹寻个得力的教养嬷嬷。”
“你——”
许盈霏刚想还嘴,脚背便被人踩了一下。
董姨娘借着裙摆的遮挡重新站稳,同时也不着痕迹地咬紧了牙关。
老爷要将许清染嫁到国公府,如今她风头正盛,这种时候,招惹她并非上策。
“这点小事,何须惊动国公府?大姑娘不必为霏霏如此费心,如此更是要把她惯坏了。”
挤出一个越发僵硬的笑容,董姨娘又说了两句好话,确保许清染只是威胁,没有当真要闹到国公府的打算,方才带着许盈霏告辞离开。
“小库房的东西,董姨娘可清点过了?”
见着二人要走,许清染又提起一事,“有无错漏?”
董姨娘死死地攥着帕子,尽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发抖。
“并无。”
“那便好。”
许清染淡淡一笑,又冲着不甘回头的许盈霏挑了挑眉。
董姨娘今日亲口应下,等到了日后,便是想反悔,也得多费些心思了。
送走这对心怀叵测母女,许清染绕回内室,清月也给脸上抹好药,跟着走了过来。
“疼不疼?”
许清染看着她敷了半边褐色药膏的脸,眉头微皱。
这偌大的一个总督府,除了母亲和弟弟,也就剩望月阁中的下人们会向着她了。
清月摇了摇头,低声说句奴婢无事,而后不知为何,又忽然笑了起来。
“姑娘方才好厉害,连董姨娘都没在姑娘手下讨到好呢。”
许清染不由得冷笑一声,这会儿才露出几分真情实感来。
“她们怕的不是我,是安国公府。”
董姨娘是个会做人的,向来是面甜心苦。她本就是父亲的心头宝,这些年,随着母亲的身子越来越不济,难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