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就是,路上遇到有人趁黑劫路,我们把这个孩子从这些人手里救了下来。”刘观云甩了甩手,散去了手上托着一道的云雾。
周临看着怀中睡着的孩子,见这孩子好像在自己的怀中不太舒服地动来动去,好似是要醒了。他问道:“那贼人呢?”
刘观云想了想,委婉地说道:“贼人在我们救人的时候都死了。”
周临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到:“我相信二位道长,不过此事的确人命关天,二位道长在救人时杀了这些贼人我自是理解。”
他顿了顿,面色严肃,随即又说道:“只是,若是这些人是山贼流寇,自是无需多虑。只是我沉关县一直以来靠近沉玉关,山贼流寇早已荡平。这些贼人要是在官府平民的造册上登了记,只不过是趁天灾在县内作乱,便只能依律处理。二位道长是江湖人,将这几人杀死,恐怕有违朝廷律法。”
他一边向周达观作揖,又转向持天宗二人作揖,继续说道:“部堂大人,二位道长,周某并非不讲情理之人。但一是有朝廷律法在此,二是这孩子的确身份特殊,在这个时候,周某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周大人无需为难,我自是留了凭证。”刘观云挑眉一笑,“我知朝廷律法,自卫而杀加害之人无罪,救人而杀加害之人亦是无罪。周大人只是缺少凭证,但在这种关头若是调查起来,又是劳周大人的神,又让我二人参与缉凶受阻。”
说罢,只见刘观云从怀中掏出一枚花纹复杂的小铜球:“此球配合阵法,可以留存影像,这便交给大人作为凭证。”他又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盒子,“这是那几人的骨灰,也交由大人一并留存。”
周达观看着刘观云右手捏着的铜球,和左手托着的一摞盒子,不禁对这些江湖手段啧啧称奇。但又是十分好奇,刘观云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揣在怀里的?
周临虽然也想了一下类似的问题,不过他自然知道这时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便喊了一声:“王勇!”
“下官在!”
已经在后面站了很久的王勇见周临终于叫自己了,赶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在周临的示意下接过了刘观云手里的东西,然后便退了回去。
“周大人,这法球交由你们朝廷的官学,他们明白该怎么用和判定真伪,届时大人去看便是。”陈恪行在一边补充道。
“如此便是最好。”周临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二位道长思虑甚周,周某敬佩。”
“持天宗的道长果然厉害。”周达观也是十分钦佩,然后便看向周临,“既然此间事不影响什么,那不如我们进去说?”
周临这才想到几人这还在甬道上站着呢,赶忙惭愧地摆了摆手,笑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让部堂大人和二位道长在这里站这么久,快进快进。”
几人相视一笑,周临便引着几人穿过大堂,到了二堂。
等到了二堂,周达观便示意持天宗二人坐下,自己坐到了二人对面。周临也跟着周达观坐下,主位倒是空了出来。王勇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后,又走到周临后面站定。
“两位道长,你们救下这个孩子,说不定会帮大忙。”周临先开口道,“等这孩子醒了,我们可以问问他,有可能……”
“有可能这孩子是这二十三个村子唯一活下来的人了。”
说到这,厅中的氛围有些沉重。
“可是……”刘观云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如果再问这孩子,会不会对他有些太残忍了。”
刘观云环视一周,发现在场之人,就没有不皱着眉头的。
“为了还这两千三百二十七……哦不,应该是两千三百二十六人一个公道,”周临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怀中抱着的孩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能这样做。”
“陈道长,”就在这时,周达观出声道,“有没有办法让这孩子在回忆的时候不会情绪崩溃?”
陈恪行点了点头,望向还在周临怀中睡得小脸皱皱着的孩子,脸上也露出不忍之色:“这不难办到,只是苦了这孩子,如果让她平静地说出这些,即使能够抚平她的情绪波动,对她也是很残忍的。”
“这孩子记忆中的伤痛可以被时间慢慢抚平,但这滔天血案的真相也会被时间慢慢掩盖。”周临长叹一声,“如果现在不能有给这些死去的人带来正义,哪怕有一天真相大白,可恶人早已幸终,善人早已枉死,真相大白又有何用?”
“而且,最好抚平这孩子心中伤痛的方式,就是让凶手伏诛!”
似乎听到了他的话一般,这孩子的睫毛抖动了起来,不一会便睁开了眼睛,悠悠醒转了过来。
可这孩子甫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小眼黑汉正盯着她,立马把嘴都吓瘪了,立马就要哭出来了。
坐在对面的刘观云一见这孩子要哭,赶忙起身,登登两步走到周临面前,把孩子从周临怀里抱了过来。周临也是一脸尴尬,也有些丈二和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