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行听到刘观云一下子抛来的几个问题,思忖了片刻,但也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答案来。
“这两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思虑过。”
陈恪行又想了一会,试探性的回答道:“第一个问题,我确不知晓。就第二个问题来说,也许是历代宗主皆是品行高洁之人,意不在此?”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待到宗主出关,我去向他请教。”
“我有种感觉,师姐的答案可能并不那么准确。”刘观云摸了摸下巴,随即问道,“那师姐可知,宗主什么时候出关?我们什么时候回宗?”
“宗主这次闭关甚急,也没交代时间。至于我们回宗,一是等师傅传信给我们,要是宗主出关有了新交代,我们再回宗。二是待我们向东走到东皇尽头,总要看东边的百姓,能帮忙的也要尽力帮忙。”陈恪行看着刘观云有些急切的样子,缓声道,“莫要着急,问题总是有答案的。”
“好吧。”刘观云嘿嘿一笑,暂且把疑问记在心上,正在此时,他却耳尖一动,突然听到有些特别的细微声响,于是循声望去。但两人已经走出天都很远的距离,皇城那光罩带来的丁点光芒早都不见,回头瞧去,不过米粒大小,只有沿着官道的路灯能把路途点亮,也不过只照着几块石板。刘观云视线投去,除了一条昏黄的路,只有天地上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细细听去,仔细分辨,这才从杂乱的旷野声中分辨出来那特别的声响是什么。
“师姐,好像有水声。”刘观云偏头说道,“虽然很远,但应该水流湍急,是大江大河。”
“是清江吧。”陈恪行也听到了,不过与刘观云不同,黑暗不能遮住她的眼睛,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在她的眼中以荧光勾勒出来,随着它们自身的呼吸与律动不断流闪着。她只打眼一望,便能看到在远处如银河般璀璨的光带奔腾流转,那是只有清江才有的磅礴。
“是了。”刘观云恍然大悟,“从东皇城向南一直走,正好能遇到东流的清江。官道在清江边应该分成两路,一路沿江,一路跨江,我们往哪边走?”
“沿江走吧。”陈恪行没有在这件事上思考很多。
刘观云想了一下,大致在心中描摹了一遍路程:“那我们下一站应该是清江省了。”
就在持天宗二人出城之时,王宗辅的马车也已经停回了王宅的门口。门口挂灯中的烛火隐隐约约,大门紧闭,六十四颗门钉在幽深的灯光中暗哑。
但与大门和大部分屋宅的暗淡不同,书房在此时却是通明。
王宗辅此时正在书房。只见他摆弄着桌上的灯台,转了两下底座,灯罩中的光纹亮起,忽得光华大放,照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王宗辅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将另一端燃烧的烛台用金罩盖灭。
“稷安兄,这是好东西啊。”
王宗辅桌前一左一右两个座位都坐着人,一人身材微胖,颧骨高挺,大耳宽唇,这是刑部尚书卢枳;另一人面庞刚硬,剑眉星目,要比屋子里另两个人都要年轻,正是兵部尚书余言。
刚开口的卢枳笑呵呵地抖了抖袖袍,双手搭在扶手上,看着王宗辅桌上明亮的灯台,继续笑道:“这东西是官学新弄出来的吧,怕是宫里也用不上。”
“你们来的时候没让人盯着吧。”王宗辅没有接卢枳的话,只是坐回椅子上,侧对着二人。
“没有,我二人都是步行前来,没有坐车,也没坐轿子。”余言低声回答道,“路上戒严,各家门口也都把小厮收了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见人。”
“皇上肯定知道我叫你们来见我。”王宗辅眯着眼睛,好像不似在宏硕阁时的咄咄逼人,“但他也不知道这个屋子里我们说什么。”
“如果你们都不说的话。”
王宗辅斜了一眼二人,又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为什么叫你们来,你们也是知道的。谁能告诉我,清江是怎么回事。”
“清江的事,我们不是都知道吗。”卢枳的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我们事先也都商量过……”
“那你知道,清江到底出了多大的事吗?”
王宗辅猛地摆过头来,盯着卢枳的眼睛,冷声道:“周达观今天见了皇上,我才知道,他们在清江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杀杀人也就算了,一连屠了二十三个村子,用的还是邪道的功夫。”
“这……”卢枳的笑终究是僵在了脸上,赶忙转头看向余言,可余言也是点了点头。
“兵部的渠道也收到了沉玉关的消息。”余言一脸凝重,“这事是三天前发生的,如果他们想联系我们,以他们的手段,早就把消息传回来了,但是直到现在……”
“没有半点消息不是吗。”王宗辅仰头靠在太师椅上,“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现在宁愿他们最好不要联系我们。现在看来,也没打算联系我们。”
“不必担心,不必担心,我还以为真有多大的事呢。”卢枳听完,却是放松了下来,“又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