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愣住，然后摇头，如实说：“不知道。”
南宫燕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当然是让你留在我身边当丫鬟！”
她扬起唇角，笑得愈发肆意张狂：“我要让你认我当主人！整日被我差遣！”
“谁让你对不起我，我会让你吃尽苦头！”
芍药跟棍子似的杵在原地，明明南宫燕说这些话时，凶神恶煞的。
可在她听来，这些话意外好听，心里也暖暖的。
芍药在青楼这些年，早就练就一身看穿人本性的能力。
她能看出，南宫燕是嘴上嚣张，本性并不坏。
南宫燕这样说也不是真的要折磨她，反而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只要能从青楼那种脏地方出来，哪怕是当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芍药也甘之如饴。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算计南宫燕，芍药就羞愧不已。
她红着眼，强忍下呼之欲出的眼泪，‘噗通’她再次对南宫燕跪下。
“南宫姑娘，从前是我不对！”
“今日南宫姑娘救下我的命，我愿意为南宫姑娘肝脑涂地！”
“哪怕姑娘想要我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
芍药表情坚定。
南宫燕本想吓唬吓唬芍药，谁知道她这么认真。
郑言还是一脸警惕，始终不相信芍药这样水性杨花，心机深沉的女人能真心实意为南宫燕做事。
郑言想劝南宫燕好好想想，哪怕给芍药一笔钱让她自生自灭，也比把人留在身边强。
芍药对南宫燕表忠心时，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目光。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郑言冷冽的视线。
她迅速避开，低下头，佯装什么也没看到。
郑言冷哼一声。
芍药在心里叹气，也后悔那日的举动。
郑言是记恨上她了，明显也不相信。
芍药现在担心的是，南宫燕会听郑言的话，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南宫燕看着芍药红红的眼尾，再次动容。
她刚要开口，纪小纭的声音传来：“竟然在这里碰见了。”
纪小纭三步两步走来，后知后觉注意到跪在南宫燕脚边的芍药，吓了一跳。
南宫燕无奈耸耸肩，郑言一脸冷漠。
了解事情经过后，郑言沉声道：“纪姑娘，麻烦你劝劝她。”
“芍药明显居心不良，我担心她会被欺负。”
纪小纭也不看好芍药。
在芍药招惹郑言之前，她特意劝过。
芍药根本不听，还自以为是，所以纪小纭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南宫燕因可怜她，就把她留在身边的行为太过冒险。
纪小纭把南宫燕拽到一边，担忧地看一眼芍药后才说：“南宫燕，你现在真是疯了！”
“芍药这人心眼不好，你把她留在身边不怕她惹祸欺负你？”
“还有，”纪小纭凑到南宫燕耳边，一字一顿：“你就不怕芍药会继续勾引郑言？”
如果不是芍药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郑言，并且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
纪小纭也不会对芍药有这么差的印象。
南宫燕扬起下巴，浑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关系？”
“芍药要是有本事勾上郑言，我还会佩服她。”
“不过郑言是铜墙铁壁，除了我，他不会接触任何女子！”
纪小纭叹气，无奈扶额。
南宫燕还是太年轻了。
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郑言现在对她是真心的。
难道能保证以后也是真心的吗？
郑言和南宫燕的感情正热烈，如果有一天感情变淡，她能保证郑言不变心吗？
这些都不能。
纪小纭拽住南宫燕袖子，眉头皱成一团：“你再考虑考虑吧。”
“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
纪小纭的担心南宫燕完全理解，她叹了声：“其实我也有些可怜她。”
青楼女子有许多不得已，这才是南宫燕出手相助的真正原因。
芍药之前做的事，的确让她恶心。
但一码归一码，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卖到军营遭受磋磨。
如果郑言有一天背叛她，她就接受现实。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纪小纭哑然，看着南宫燕悲悯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从前跋扈还动不动威胁人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也会对悲惨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纪小纭无奈地笑起来，这种感觉还不错。
她唯一担心的是芍药不值得南宫燕这样同情。
“南宫燕，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