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深夜,病房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呃——”
一声微弱的呢喃打破沉寂,如同溺水之人无力的呼救,充满着绝望和对生的渴求。
病床上的女人紧闭着双眼,冷汗顺着苍白的小脸落入发丝中。
她猛吸一口气,蓦然启眸。
无神的双眼盯着在天花板,尽是茫然。
这漆黑的夜包裹着她,她如同深陷浓雾中,找不到出口。
和她的生活一样。
在床上躺了半晌,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云惜艰难起身,四肢沉重得如同坠着千斤巨石,僵直的肢体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
“啪嗒。”
壁灯发出微弱的光,映着她没有血色的脸。
借着朦胧的灯光,云惜踩上拖鞋,艰难而缓慢地向着门口走去。
“云小姐,你不能出去。”
打开门,果不其然,几名膀大腰圆的保镖守在门口。
他们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约而同地看向云惜,阻拦了她的动作。
“我只是想出去透一口气。”云惜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蒙住她的目光,虚弱的嗓音加重了其中
的哀求,“拜托。”
保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动摇了,“稍等,我为你联系一下裴少。”
听到这个名字,云惜如芒在背,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不”等她开口,为时已晚。
电话已经接通。
保镖拿着手机打开公放,里边穿出恶魔低沉而残忍的嗓音。
“不许。”
随即,电话被无情挂断。
云惜已然冷汗涔涔。
眼前的保镖如同几座高墙挺立着,难以被撼动。
云惜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老实退回病房。
她在房间中呆呆地站了一会,脑袋空空如也。
良久,她走向窗口,将拉得严丝合缝的厚重窗帘拉开。
月光在这一瞬倾泻而入。
它整片地铺洒进整个房间,宛如女神手中的轻纱,美丽而梦幻,纯洁又神圣。
落在云惜如璞玉般通透的面容上,增了几分病态的柔弱。
她像是被这片静谧的景色迷了双眼,木然的打开窗户,任由夜风将她的衣角吹起,抚乱她的发丝。
皎月如眉悬挂夜空,如同她曾经的梦,绮丽美好,却又遥
不可及。
云惜看着那月亮,雾蒙蒙的眼中逐渐清泠。
似乎心中的迷也散开,渐渐地,她嘴角漾出了一抹笑意。
晚风吹起了青丝,将她宽大的病服吹得鼓起来。
清瘦的身体看着弱不禁风,欲乘着这晚风而去。
可惜人间,还有她无法割舍的东西。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亮城市天际线,带来了光明,又仿佛驱散了什么。
裴氏,总裁办公室内。
文件夹占了满桌,高高摞起,恨不得顶上天花板。
就连负责协助的秘书,面对这如山般恐怖的工作量都感到疲惫。
可在男人眼中却简单如食饭。
他面无表情,如鹰的目光从纸张上扫过,而后利落地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因昨日休息而落下的工作,就这样被男人轻描淡写地完成。
放眼望去,此时窗外已是大亮。
“嗡——”
桌子角落的手机振动起来。
助理十分识趣地带着处理好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裴休辞看着来电显示上那熟悉的名字,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
休辞,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裴休辞眼睫低垂,沉声应着:“我知道,孟叔,您有什么事情?”
“你这孩子,孟叔就算没什么事情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
来电人是孟清杳的父亲,孟润吉。
“咱们两家不是在最近有一个合作在谈嘛,我想着,咱们爷俩也许久没打电话联系了。
这不,打个电话和你打个招呼。”
裴休辞记得这个合作,他有跟下面的人打过招呼。
“是的,孟叔,我记得这个事。”
“休辞啊,我这还是想和你细谈一下里面的一些细节,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润吉一听裴休辞记得这个事情,顿时跟着问道。
“当然可以。”裴休辞毫不犹豫的应道。
自从孟清杳离去,他对孟氏的支援几乎到了不遗余力的地步。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触碰到他的底线,一切都会满足孟氏的需求。
孟润吉心中一喜,嘴上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