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忽略了她们并不一样。
她逃离时不过十五岁,且她是因与周淮安的一面之缘决定逃离,立志要好好活着,后来蒙师父相救,心性渐稳。但十七不同,她虽因她的话不再做杀手,但行事作风仍旧如做杀手时一般。
十七现在是将她当做了主人,听见她的命令虽不愿但还是松开了手,只是冷声道:“她不安好心,我替娘子教训她,娘子为何喝止我?”
她的眼中还有不解,她虽然不懂这些事,却有本能,能够察觉到卢夫人的恶意。
许清浅怒斥道:“放肆,莫要再胡言乱语。还不退下。”她上前替卢夫人整理衣衫,笑道:“我这婢女有些癔症,时常胡言乱语,夫人莫怪,回去后我一定重重罚她。”
若当真要罚,就该现在罚,说什么回去后,根本就是蓄意偏袒。
众人本以为以卢夫人的脾气必会闹起来,不想卢夫人朗声笑道:“倒是个忠仆,此次比武本就是我技不如人,罚她作甚,你若是真罚了她,倒显得我小气,平白让我担了恶名。”
许清浅闻言浅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那便不罚了。十七,还不谢过夫人。”
十七僵硬的行了个礼,道:“谢夫人。”
卢夫人忽道:“你这婢女倒不像是寻常武婢,反而像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出手尽是杀招。”
十七眼神一冷,许清浅不动声色地移步挡住她:“夫人说笑了,她不过是护主心切,这才下手狠了点,怎么会是杀手。”
卢夫人看着这神色紧张的主仆二人,已确定这十七的身份不简单。
众人重回亭中,雪影也将茶取了回来。她取过一旁备好的茶具,将茶烹好倒入许清浅的杯中。
许清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脸色一沉,抬手将茶盏砸在雪影身上,怒道:“好好的茶,都被你糟践了,无一丝茶香,你今日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去外面跪着。”
茶水滚烫,泼在雪影身上时还冒着热气,有些许茶水溅到了她手上,立时她的手背就被烫红了。
雪影眼眶泛红,强忍着眼泪,起身去亭子外面跪下。
在场的贵妇原以为周淮安要纳妾的消息是假,毕竟周郎爱妻,金陵人尽皆知,可近日许清浅的这番为难,便是坐实了这留言,看来喜新厌旧是男人天性,周郎亦不能免俗。
众人原本就是因周淮安才敬着她,现在一看,周淮安对她不过如此,许多人面上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雪影是婢女,你又能好到哪里。
有一美妇笑道:“不过就是茶没烹好,何必这样苛责,苛待下人可不是大家风范,这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又有人附和道:“雪影自幼服侍周巡抚,夫人因这点小事就这般处罚,只怕周巡抚会生气。”
两人话中尽是嘲讽之意,毕竟许清浅能倚仗的唯有周淮安,如今在众人眼里失了这倚仗,那便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咳咳咳。”许清浅掩口咳个不停:“你们什么意思,难道堂堂巡抚夫人连惩罚个婢女都不行吗?”
她又气又怒,声音都在颤抖。
众人心道,到底不是高门贵女,行事如此不堪,着实与周淮安不相配。
卢夫人忙拍拍她的背,道:“她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担心有心之人乱传,坏了你的名声,你切莫放在心上,还是先让雪影起来吧。”
她不说还好,越说许清浅越认定她们向着雪影,蓄意羞辱她。许清浅伸手推开卢夫人,站起身道:“我不,雪影,你就在这里好好跪着,跪够三个时辰再起来。”她又转向卢夫人:“既然夫人这般喜欢雪影,那就把她送给你。十七,我们走。”
雪影不敢再说话,定定地跪着,只是眼泪不断滑落。而许清浅看也不看她,径直离开了庄子,一场宴席就这样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