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郎(1 / 2)

许清浅取出帕子,拭去剑上沾染的血,而后方才抬眼道:“世子答应你的事,今日了结了。”

钱三郎再次行礼,比刚刚更为郑重:“三郎在此谢过许娘子。”

五年前,他和几个同窗一起外出游学,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惬意时光。途经泾州郊外的小河时,同窗硬要拉他一同下水嬉闹,但他身上俱是钱通打出来的伤痕,怎敢下水?

眼看衣服就要被扒开,这时有两人打马而来。两人□□的马皆是难得的神骏,当先一人头戴紫金冠,身着玄色锦袍,腰系玉带,通身都透着贵气,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与他同行的女子虽生的貌美,衣着却很是普通,只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衫,但她通身气势不容小觑。尤其那双眼睛,寒光湛湛,连最纨绔的同窗也不敢多看她,一众同窗一时猜不出他二人的关系。

两人勒马停在他们旁边,那男子上前同他们说话。他们这才知道他原来是燕王世子萧珩澈,而那女子,她对他们说她叫许清浅。

众人只当是无名之辈,直到后来她斩杀慕容博的消息传到青州,他们几人方才知晓原来她是许云祁的徒弟。

萧珩澈并无王孙公子的骄娇之气,他行事妥帖又学识渊博,很快就取得了他们的好感,同时也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但他并未多问。

他心中感激,却仍心有防备,并未坦陈,直到他受邀去燕王府参加宴会,无意中发现燕王背地里对萧珩澈的态度,这才坦诚相待。

回了泾州,他便一直暗中帮萧珩澈做事。在他姨娘被活活折磨死后,他终于忍不住去信求助萧珩澈,他承诺,时机一到,必会帮他杀了钱通。

而今日,此诺已践。

他问道:“许娘子,我这些日子一直按传来的消息上的指示行事,今夜房外只有我母亲的一个丫鬟偷听,她会将今晚的事告知母亲。明日她同母亲都会作为证人指证何潜。”

钱通本是个性情暴躁的人,偏偏在外人面前只能做小伏低,伪装的十分和善,便只能将怒气撒在家人身上,折磨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

这府中不只他,还有钱通的所有妻妾,都想让他死。所以那个丫鬟不会叫人阻拦,但会将他们想让她传出去的消息传出去。

许清浅点头道:“你做得很好。”

钱三郎有些疑惑道:“许娘子你是何时来的青州?又在哪里落脚,怎的不提前通知我给你安排落脚之处。”

替嫁之事,钱三郎并不知情,故才有此一问。

许清浅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笑道:“我一月前就已经到了青州,现今在使府中落脚。”

钱三郎一时没明白:“使府?”

“巡抚夫人是我,阿傩也是我。”许清浅道:“周淮安和太子已经同意与世子结盟,帮助世子取得泾州兵权。但他们同时也在防备我和世子,明日你记得小心提防周淮安。”

钱三郎是聪明人,更难得的是他忍辱负重多年,远比一般的少年人要沉着冷静,他以极快的速度接受了这一切。

“好,劳烦许娘子在我身上留些伤。”

*

此时,州府衙门内,周淮安正在查看账册,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沉。

雪影道:“郎君,钱通贪赃枉法,现已人证物证俱全,只等郎君下令,便可上奏朝廷,治他的罪。”

周淮安看着桌上的账目,握紧了拳。他自诩善识人,可他那般相信的钱通在青州这两年却贪污了这许多。

可笑在他初到青州时,钱通还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勤政爱民的模样,可不过一月时间,他便查出了这许多不可告人的事。

周淮安放下账册,问道:“刺史府那边可派人看好了?”

“柏舟派了人在那边盯着。”雪影迟疑片刻道:“郎君,刚传来的消息,娘子手下的奉善似乎和钱三郎有消息往来,这钱三郎只怕也是萧世子的人,不过不是十分确定。”

“钱三郎?”周淮安站起身道:“快派人去刺史府,钱通只怕有危险。”

他这边话音刚落,柏舟便已快步走了进来:“郎君,钱通死了,遇刺身亡,司法参军已经带着衙役和仵作去了刺史府。”

“终究是晚了一步。”周淮安朝门外走去:“随我去刺史府。”

周淮安是骑马去的,很快就追上了先离开的司法参军,一行人一起到了刺史府。

刺史府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透着压抑。钱通死在卧房,钱三郎在他们来之前便已经派了官员将这里保护起来,故而现场并未有被破坏的痕迹。

一行人一进卧房,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掺杂着些呕吐物的酸臭味。

钱三郎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小臂,大腿,腰腹皆缠有裹帘,身旁还站着一个郎中。

他眼眶通红,上前猛得跪倒在周淮安面前:“求周巡抚查明真凶,还家父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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