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个眼色。
她得撺掇一下沈宴安那个蠢货去把废太子给料理了,最好彻底绝了他东山再起的根儿。
斜阳应景之时,大皇子妃便谎说前些日子去寻了些药材来孝敬这位贵妃娘娘。
她们家大殿下能有陛下今日的器重,可少不了这位的手笔,虽说她有些瞧不上这位贵妃的出身。
不过嘛,只要对大殿下有利,捧上一捧,也无不可。
大皇子妃不知道的是,城府浅薄之人,往往喜形于色,流于表面。
她言行举止流露出一两分对丽贵妃的轻蔑,丽贵妃心知肚明,是以,她才愈加想要自己儿子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要将这些瞧不上自己的贵女命妇们通通踩在脚下,现下便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让大皇子这个野心莽夫去除掉废太子,届时她再略施小计,将此事“无意间”抖落出来。
想必大皇子有的罪受,一箭双雕,思虑至此,她不禁心下得意。
“娘娘匆匆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大皇子妃何氏不解,好端端怎么突然急着找她。
丽贵妃面上佯装苦恼,欲言又止的样子,神情又带着隐隐担忧,直叫何氏心里抓肝挠肺。
“唉...本宫这些日子,总是听陛下提起崇明太子。”
“他?不知...敢请问娘娘可知,父皇缘何又提起废太子了。”
骤然一听这名讳,何氏面上笑容凝住了,微微偷瞄了丽贵妃,轻声试探。
鱼儿上钩了,丽贵妃心底暗笑,这何氏还真是叫人喜欢,“陛下总说,昔日崇明天子理政之时,条理清晰,甚少有烦心之事,如今临了了,竟......”
“无人可用,本宫想着这不是有咱们宴安在,陛下怎的好端端说起这话了,陛下慈父心肠,想必是对在行宫的崇明太子心软了,若是崇明太子回宫......这,唉,本宫可如何是好,璘儿还年幼......”
说到这儿,丽贵妃停了下来,端起柳斗青釉瓷杯,吹了吹浮于面上的细碎茶叶,她那张笼罩着忧愁的艳丽面孔,氤氲在杯口隐隐飘出的热气中。
她余光留意着何氏的神态变化,果然在听到哀帝有意将崇明接回来的时候,何氏霎时扭曲了一瞬。
“那娘娘可定要劝诫父皇!昔日之事,废太子定然已经恨上我等,朝中昔日支持废太子的老顽固们,到如今都还不停念叨废太子,他若有回朝之日,那我们......”
“说得简单,本宫身后无枝可依,唯有便是陛下几分恩宠,又能做些什么呢,罢了罢了,原是不打紧的事情,只是本宫心里慌得厉害才叫你过来说说话。”
丽贵妃以退为进,想借刀杀人,何氏自然看不出来,只以为丽贵妃真撒手不管了,上前握住丽贵妃一双滑嫩如膏脂的葇夷,
“娘娘无需担忧,待妾身回府与大殿下商议一番,定有良策,只是父皇这边,万望娘娘能劝诫父皇行事。”
丽贵妃面上为难,佯装犹豫仿徨,踌躇道:“本宫倒是能劝说几句,你和大殿下勿要做什么傻事,璘儿还指着他大哥日后做个富贵闲人呢,陛下年岁大了,是见不得同室操戈之事。再说崇明太子血统存疑这污点,是无论如何也是洗刷不清的,越不过咱们大殿下的。”
“娘娘安心,妾身也只是回去告知夫君这信儿,免得到时候兄弟回来了,殿下还瞒在鼓里呢。”
丽贵妃撑着精巧秀美的下巴,望着何氏离开的身影,唇瓣嫣红漾出得意浅笑,她可算是警告了这两个蠢货了,事发也说不到她头上。
果真如丽贵妃所料,大皇子妃何氏甫一回宫便急吼吼去寻沈宴安,将细枝末节等等内容,又添砖加瓦地说了些。
是以,沈宴安听到便是这番说辞,立时暴怒,“什么!父皇竟然不日要接那个杂种回来,复他太子位!那我这三年的心血与努力算什么!父皇他难道就看不见吗!我才是他第一个儿子!我是皇长子啊!”
说罢拳擂到墙上,直叫那手背面汩汩流血,何氏心疼坏了,眯着眼透出算计,出主意道:
“殿下,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不然等那杂种回宫可就迟了,朝中那些老古板大臣,向来是是信奉那杂种虚伪做作,仁德治国那一套。”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