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四点,天还没亮,宿舍里的女人就醒了,她们开始洗漱,纷纷戴上安全帽准备上工。
去食堂里干活的女工,也要早起。工地一日三餐,吃的不是大鱼大肉,就是普通的饭菜,管够。
艳秋没太睡好,她跟着女人洗漱完,就一起往工地走。
到了工地,大玲递给她一顶黄色的安全帽。
艳秋觉得有趣,把帽子像其他女工一样戴在头上。
天渐渐地亮了,东方出现绯红色的曙光。工地上的机器,在朝霞里清晰起来。
男工人聚在一起,抽烟,喝水,吹牛,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追逐打闹。
看见女人往工地上走,男人的目光就追着女人,又开始谈论起女人来。
有人说,谁的妻子在工厂做工,一周才能见一面,赶上牛郎织女了。
有人说,谁的相好干的是不正经的职业。
还有人说,谁的相好是有夫之妇。
……
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反正说的人很开心,听的人也咧嘴笑。
边强看到艳秋走在一群女人里,不是多漂亮,但一眼就能认出她,她很特别,很显眼。
艳秋身材窈窕,走路轻盈,看着就舒服。
艳秋抬头,对上边强的目光,她笑了。
边强在艳秋的笑容里,有些恍惚。
一旁的大玲,看到边强看着艳秋笑,脸子呱嗒一下,就撂了下来。
艳秋记着边强的话,别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落在人后,也不歘贱卖快。
监工已经来了,他把大老杨,老段,老陈都叫来,吩咐瓦工要做的,木工要做的,钢筋工要做的工作。
大老杨,是瓦工带班的,瓦工活儿他都包了。
老陈,是包木工的。
老段,是包钢筋工的。
艳秋昨晚没见到监工。监工四十五六岁的模样,为人有些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监工把男工人的活儿派完,他走到女工面前。
他吩咐女工把包工头门口的一垛沙子,运到架子下面,就是瓦工干活的跳板下面。
男人们吆喝着,起身去干活。女人们在大玲的带领下,准备往工头的办公室走。
边强经过这群女人时,大玲忽然伸手,打了边强的屁股一下,笑着说:“挺结实呀,练啥练的?”
边强的脸有点发烧,他连忙躲开大玲,说:“别动手动脚,看大老杨收拾你。”
边强说着,又瞥了艳秋一眼。
艳秋脸上憋着笑。
边强上学的时候,同学给他起个外号,叫“大姑娘”,因为边强跟女同学说话,脸就红。
现在边强出息了,领着艳秋从家乡走到工地,脸没红过。
这还是艳秋第一次看见他脸红。
边强看到艳秋在一旁憋着笑的脸,他的脸更红了,一直红到脖子上。
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要笑。
大玲,40岁左右,身体很结实,也很有力气,是女工带班的,说话粗声大嗓。
但是,大玲跟边强说话,就有点娇声娇气的。
大玲头发长,在脑后盘着。戴着黄色的安全帽。
她看起来,精明强干,不吃亏的样子。两只眼睛看男人的时候,有点火辣辣的,像钩子。
尤其她眼睛看向边强的时候。
女工们干活不透露,懒洋洋地走到沙垛前。干活的时候,一人扛一袋沙子,磨磨蹭蹭。
艳秋从来没这么干活过,她干活麻利,看不得磨洋工。
但她记着边强的话,不能太出风头,带班的大玲怎么干,她就怎么干。
干了半天,沙垛还没运完。
身材魁梧的霍老板也来了,他看到女工干活不起劲,就说:“姐姐妹妹们,干完这些活儿,我请你们吃雪糕。”
天气还没到热的时候,雪糕吃不吃不重要。
但是,霍老板这么说,女人们觉得有趣。
大玲也吆喝起来:“姐妹们,加快速度,一会儿吃雪糕!”
女工们的脚步就快了起来,扛沙袋的动作也快了。
女人干活,叽叽喳喳,边说边笑。
叫小桃的女工说:“大玲,你相中边强了吧,我给你做媒,帮你们俩撮合一下。”
小桃,梳着马尾。她三十五六岁,比大玲年轻一点。
她个子没有大玲高,身材没有大玲结实。不过,她眼睛很灵活。
有心机的样子。
大玲说:“小桃,去你的吧,你能给我撮合?你还不把边强撮合到你的被窝?”
众人哄堂大笑。
还有人说:“小桃,你要是敢把大玲姐跟强哥往一起撮合,大老杨还不得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