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京墨灵气的枯竭,护住二人的朱焱也在一寸寸的缩小。
张京墨见状也知道朱焱是再也扛不住了,他低低的道了声:“回来吧,不要勉强了。”
朱焱闻言,口中哀鸣一声,羽翼彻底失去了光泽,霎时间便由巨鸟又变成了那只站在张京墨肩头的小雀。
朱焱一缩小,大片的积雪便重重的砸到了张京墨的身上,那巨大的冲击砸的张京墨立马咳出几口鲜血,脸上却是又白了几分。
缩小的朱焱被张京墨放回了须弥戒里,他的身上闪着一层薄薄的灵光,而那灵光若隐若现,显然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陆鬼臼被张京墨护在怀中,只能看着张京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此时和张京墨说话并不是明智之举,便颤声问道:“鹿书,怎么办?我怎么才能帮到师父?”
鹿书沉默了一会儿,却是道:“你死不了,至于你师父……我就不知道了。”
“我死不了?”陆鬼臼眼前一亮:“为什么?”
鹿书此时有些不忍心打破陆鬼臼的希望,但该说的话他终究是要说的,他道:“你是天命之子,且无早夭之象,所以即便是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也能断言你不会就这么死去,但是你师父……”
陆鬼臼听完鹿书的话便目眦欲裂,他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我是天命之子就死不了,这就是这次死局的解法么?!”
鹿书见陆鬼臼很难冷静下来,又叹了口气,他道:“鬼臼,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这一次,你的师父,恐怕是真的闯不过来了。”
就在他言语之际,被积雪砸的原本就面色惨白的张京墨,又是吐了几口血,眼神也越发的黯淡。
张京墨的血落到了陆鬼臼的肩膀,却是像把尖刀一把直直的□□了他的心头,陆鬼臼浑身都抖的厉害,他说:“鹿书——我不信!”
鹿书不再说话。
张京墨感到了陆鬼臼在颤抖,他轻叹一口气,却是道了句:“鬼臼,别怕。”
陆鬼臼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说:“师父我错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张京墨听着陆鬼臼的声音,嘴角的苦笑愈浓,他道:“是为师害了你。”如果不是他硬要将陆鬼臼带到这里,也不会经历这么一番变故。他本以为以陆鬼臼的运势不会遇到这些突然的变化,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陆鬼臼一直很恨自己的弱小,当年张京墨为了他将自己献祭的事,一直就是陆鬼臼心中散不去的阴影,他在那之后,便日日夜夜的不停修炼,可现在几百年后,这样的情况,却像是丝毫没有好转。
张京墨见陆鬼臼表情痛苦,大概也是猜到了陆鬼臼在想什么,他叹道:“鬼臼,生死一事,我早已看淡,现在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你且听好了。”
陆鬼臼点头如捣蒜。
张京墨道:“我的须弥戒里,有一颗心脏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我恐怕撑不到太久,在此之前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陆鬼臼哽咽了一下。
张京墨叹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只能是,尽力了。”他现在体内伤势严重,灵力虽然还剩了一些,但也撑不了多久了。”
陆鬼臼抓着系着他和张京墨两人的绳索,很想说一句他不想走,但此时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若是他也死在了这里,那谁来复活他的师父呢?
张京墨道:“到傍晚时,风雪会减少一些,那时……我便将你送出去。”
陆鬼臼重重的点头,口中却几乎要咬碎自己的一口牙。
鹿书所说的最后生机,竟是以张京墨的命来换的,而陆鬼臼,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到了傍晚,风雪果然小了一些,但二人却依旧被掩埋在雪堆之中。
张京墨计算着时辰,在生机最强的那个时辰到来之后,他便对着陆鬼臼道了句:“准备好了么?”
陆鬼臼低低的嗯了一声,他此时却是专注的凝视着张京墨的面容,好像要把张京墨的模样死死的印在脑海里。
张京墨已经很少有过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了,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的血色,长发凌乱的夹杂在雪中,气息也是十分的微弱。
张京墨知道陆鬼臼准备好了之后,他从须弥戒里取出了一个袋子,然后将须弥戒递给了陆鬼臼,他道:“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陆鬼臼将那枚跟了张京墨许久的戒指颤抖的戴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现在想说的还有很多,可一时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京墨强行提起一口气,正欲使用秘法,耳边却猛地响起了又一声尖啸。
这尖啸声离张京墨仿佛近在咫尺,他一时不察,整个人竟是直接被尖啸震的晕了过去。
以张京墨的修为都被这尖啸震晕,更不用说陆鬼臼了,他才听到这声音便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鹿书作为旁观者看到这一切,只能长叹一声:“都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