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之上,寒意入骨。
即便有朱焱的灵火护着张京墨和陆鬼臼,可两人却依旧能感到从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寒意。
陆鬼臼的修为没有张京墨高,未走几步便已感到骨缝之中好似有冷风刺入,片刻之后便觉的疼痛难忍。
但陆鬼臼已经习惯了疼痛,所以并未将自己的感觉说出,只是抿紧了嘴唇,脚下没有慢下一步。
张京墨却像是知道了陆鬼臼的感受,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扭头朝着朱焱点了点下巴。
朱焱见到张京墨的指示,张口鸣叫一声,下一刻包裹着陆鬼臼的灵火便更加旺盛了起来。
陆鬼臼见状,忙道:“师父,我没事的,这山中灵气如此珍贵,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
张京墨并不理会,只是语气淡淡的回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陆鬼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到底是接受了张京墨的好意。
张京墨又道:“你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陆鬼臼凝视张京墨,沉默了许久后,这才点了点头。
张京墨在此之前入山都是一个人完成的,从未带过其他人,更不用说陆鬼臼这样的筑基修士了。
有了陆鬼臼,也给这趟行程增加了许多不确定因素。
才入山中,陆鬼臼便被罡风吹的疼痛难忍,便说明朱焱的灵火不足以帮陆鬼臼抵御寒冷,若张京墨不让朱焱将灵火加强,恐怕陆鬼臼用不了几天便会被寒气入体。
而这雪峰之上的寒气也和一般的寒气不同,入体之后极难祛除,张京墨可不想再花功夫到这件事上。
灵气虽然珍贵,但绝不会以陆鬼臼的健康为代价。
山路崎岖湿滑,终年不停的大雪一脚踩下便是几个深坑,二人艰难的行了几天却还是在那山脚之上,显然张京墨说要这座山要攀登几年,并不是什么夸大其词。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日子本该的难熬,但对于陆鬼臼来说,他却是觉的十分的幸福——能天天的看到张京墨,还能和他的师父独处,没有比这更幸福的生活了。
鹿书算是彻底对陆鬼臼拜服了,他说:“陆鬼臼啊陆鬼臼,我真是服了你,我看张京墨有哪天说想用你的皮做身衣服,恐怕你也会乐颠颠的把自己批剥下来,给他亲手缝好。”
陆鬼臼道:“我倒是想,若是真成了师父的衣服,我就能天天贴着师父了。”
鹿书幽幽道了句:“然后穿破了扔了?”
陆鬼臼认真道:“不会的,师父可疼我了,就算穿破了,也会好好的补一补。”
鹿书:“……”他很想反驳,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因为张京墨的确是非常疼爱陆鬼臼,疼的甚至连命也不要了。
这样一想来,这对师徒,倒也很是般配。
这雪山之上,抬目望去全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除了石头就是雪,没有一棵树木的痕迹。也不知是从未有过,还是曾经有,但是已被这大雪掩埋。
张京墨走在前面,肩膀上停着正在打盹的朱焱,陆鬼臼跟在他身后,几乎是踩着张京墨的脚印在往前行走。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极为枯燥,张京墨当年一个人攀登雪峰的时候,行在路途之上,便会在心中低颂佛经。缓解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其实张京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撑过去这段时间的,但他总归是熬过去了。
张京墨熬过去的事情太多太多,这件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这次带着陆鬼臼来了这雪峰之上,张京墨本还有些担心陆鬼臼会不会心情焦躁起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陆鬼臼不但没有丝毫的焦躁,反而表现的心情格外的好。
陆鬼臼到底是能成大事的人,张京墨还在心中想,第一次入这雪峰中,居然心形没有一点动摇。
他却是不知,陆鬼臼此时心中正在暗暗的念叨:师父真好看啊,嘿嘿嘿嘿,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就连那头黑色的长发,看个几年都看不腻。
鹿书却是已经要疯了,他说:“陆鬼臼,我在幽洞之中那么多年,都没有这段时间难捱,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念叨了?”
陆鬼臼轻飘飘的:“不能。”
鹿书:“……”
陆鬼臼道:“嗯,师父的背也好看……”
鹿书:“……”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半年的时间总算走完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这一路一来他们几乎很少有休憩的时候,几乎是在无论白天黑夜的都在不停赶路。
为了让陆鬼臼的体力能跟上,张京墨准备很多恢复灵力的丹药,几乎每天陆鬼臼都要吃下一枚。
这行程如此的煎熬,陆鬼臼一句苦都没叫,他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寒冷给他带来的不适和疼痛,前行已然变成了习惯。
在赶了半年多的路后,张京墨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