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浅饮一口放下,杯盏刚挨桌,突然就听到德妃点到了她的名字,忙回过神来。“瞧,额娘就说阮阮是个懂规矩的,但是也忒实在了,又无旁人,咱们关起门来也好说些体己话。”阮阮看德妃虽然说的是她,然而目光却看着四爷,知道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便只含笑点头并不应答。果然,只听德妃接着言语道:“本来额娘还担心阮阮容貌姣好会狐媚惑上乱了你的心心志,今儿一见果然是个妙人,不是那等庸脂俗粉,额娘也放心了。皇家后嗣为上,也该提上日程了。”
“是,额娘。”胤祺应声。
“时辰不早了,你们且回去吧,“德妃说完朝着阮阮道:“改日额娘还有事儿让你去办。”
“是,臣媳敬候。“阮阮起身行礼道。这是赶人了。有小太监送到宫门口,阮阮跟在胤镇身后半步一同出了永和宫。
没走几步,阮阮看胤祺挺直的身体陡然颓了一下,眨眼功夫又恢复了,若不是走在他身畔可能很难注意到这一变化。
阮阮快走了半步跟上,抬眼望去,只见四爷眸底有冰霜层层凝结,薄唇紧抿,再无半分刚才的游刃有余。或许下意识的想把四爷从深陷的情绪中拉出来,鬼使神差的,阮阮伸手拉了一下四爷的衣袖。
惦着四爷的顾忌,阮阮没有直接上手。
然而下一秒,却被四爷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指尖触及掌心;的那一刻,阮阮蓦地顿了一下,脑壳一片空白。
春光正盛,四爷的指尖却如冬日冰凌柱。
从甬道到宫门口,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阮阮只觉得走了许久,四周寂然,几不闻声。
马车一直在宫门口候着的,苏培盛看到主子爷和侧福晋携手而来,不知怎的眼眶酸酸的,主子爷的脾气他是最知道的,去永和宫会面对什么样的场景也是可以预见的,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主子爷再也不是单打独斗的小苦瓜了。真好,真好。
苏培盛隐去情绪,如常嬉皮笑脸的迎了二人上马车。马车上,阮阮照旧坐了,看四爷闭目没说话,不知怎的脑壳嗡嗡的,刚才四爷这是牵她手了吧?不是,洁癖呢…“那个……四爷,我刚才只是想拉一下四爷的衣袖,没有其他……其他念头。“阮阮觉得还是要开口解释一下,然而话一出口,颇有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既视感。唔……“嗯,是我主动。"胤祺说着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四爷看着她,鼓励她继续说的样子,阮阮一时语结。
万万没想到此刻四爷竟然同她打直球。
果然人在脆弱的时候,心理防线也会降低很多。可她不能上头,才刚四爷短暂的失态和软弱,怕是不想被任何人点破的吧,算了,她还是装聋作哑好了。胤镇看阮阮抿了抿唇似有顾忌故而没继续说下去,反问道:“那你是什么念头?”
“我,没有什么念头,就是许久未穿花盆底鞋了走路不稳,要是那一下不拉着四爷怕是要摔跤。"阮阮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子,瞬间来了借口,胡谄道。
打死不承认,刚才她动了恻隐之心,哪怕只是一瞬。“额娘很少夸人。"胤祺扫过阮阮头上新插的发簪,凝视着眸光闪烁飘忽不定的阮阮道。
“……德妃娘娘会选中我成为四爷的侧福晋,不正是因为容貌吗?若我是庸脂俗粉,确实也成不了四爷的侧福晋。"听到四爷提到了德妃娘娘,阮阮不知道四爷有什么话等着她,便继续打太极。
看出来面前的女子是在顾左右而言他,胤祺并不拆穿,“今儿这一关算是过去了。短时间内应该能消停些了。怕吗?”
不知道四爷是在问她后怕刚才参见德妃的事儿,还是怕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阮阮只作不知其中深意,软语道:“得亏四爷临出门前给我做了心理建设不过是寻常觐见,因此虽然忐忑,但是不怕。”阮阮也清楚,怕是最没有用的。
如果不是今儿的应答还算得当,过了德妃那一关,临走时,德妃就不会又拉着她的手亲热的又叮嘱了两句。做给旁人看的也好,真心觉得她值得也好,总归今天这一关是过去了。
至于德妃说的,以后有事儿交代她去办,等事情来了再说呗,有什么怕的,不就是多打一份工。不过,四爷从来很少同她说话,就算来西跨院儿吃饭过夜,也是秉持着着食不言寝不语,怎么今儿倒是兴致盎犬
总不能是掩盖他刚才的失态,所以才尴尬的喋喋不休,把压力给到她吧?
刚才,甬道上,她不该动恻隐之心的。
这会儿真有点后悔了。
“饿了……为了防止四爷深入话题,也为了隔绝自己莫名的情绪,阮阮揉着肚子,喃喃道。
看着面前的女子可怜巴巴的,胤祺笑了,没再继续追问,侧身拿了一个盒子打开递了过来。
看到里面的糕饼,阮阮眸子瞬间点亮了。
天可怜见的,她一整个上午只吃了几块糕饼,喝了几盏茶汤啊…
看着阮阮抱着糕饼小口小口吃着,眉眼弯弯,胤祺唇角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