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概半月，越接近禹县遇到的流民也就越多。
土匪更是遇到好几拨。
明昭没长腿似的窝在裴寂怀里，听着马车外土到掉渣的——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到底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也没想到第一次在异世感觉到亲切竟然是在土匪身上。
裴寂睨着明昭眼里少见的真切笑意，似有若无的抚摸着他的眼尾。
“昭昭在笑什么。”
大概是李太医的药太管用，明昭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裴寂全程没有折腾他，难免让他心情舒畅不少。
也乐意与他说上几句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中二的台词听起来也蛮想念的。”
明昭眼里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丝丝怀念。
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去。
这个疯批的世界真草泥马。
“昭昭在什么地方听过吗？”
裴寂不露痕迹的打量着明昭眼里不合时宜的怀念。
明昭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断然没有接触过这些粗鄙的市井小话。
明昭：“……”
淦！
大意了。
察觉到裴寂成精似得试探，明昭皮子绷紧。
“是啊，在什么地方听见的呢？难道是话本？”
眸子里适时的透出一抹茫然，不闪不避的看向裴寂。
他不能退缩，保不准心思深沉的裴寂就能抽丝剥茧的察觉到什么。
“王爷，这些人瞧着不似普通流民聚集的土匪。”
恰时，马车外的近卫上前汇报。
裴寂深深的凝视着明昭，“有何发现。”
话却是对马车外的人说的。
“他们虽摘除了身上一切可疑的东西，但拳脚招式还是有迹可循。”
前几拨遇到的流民一眼就能看出眼里强装镇定的慌张。
但这拨人不仅稳得一匹，拳脚路数还有些名堂。
马车里一片寂静，近卫林北继续道：“瞧着像邻国大瑶的军体拳。”
“大瑶？”
裴寂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又好似尽在掌握之中。
“是条会咬人的狗。”
他眉眼含笑的睨着明昭看过来的视线，似询问般：
“灭了如何？”
明昭睨着裴寂眼里的认真，没说话。
大瑶国他有些印象。
作天作地的非要来挑衅裴寂这个大反派，原书中的结局似乎真的被裴寂给灭了国。
但绝不是因为这场禹县旱灾。
似乎有着别的什么由头。
明昭蹙眉，怎么也想不起两国开战的理由。
“昭昭不喜欢？”
裴寂轻揉着明昭蹙起的眉心，“弱肉强食，自然秩序。”
“不过昭昭放心，这杀戮之事自有我去替你做。”
“你只需高坐明堂，做我的小皇帝。”
言外之意就是，管他喜不喜欢。
这仗该打还是得打。
明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里从来就不是他的家他的国。
裴寂反正是书中一往无前的大反派，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面上倒是显得乖巧，“你决定就好。”
禹县地处皇城西南方，是支州的附属县。
位于大瑶国交界处。
这也是为什么裴寂会亲自前来的原因。
普通的灾情根本不足以让裴寂重视，大不了拨点赈灾款。
但探子查到，此次禹县旱灾透露出一丝诡异。
南朝新皇登基，朝中之事又由裴寂这个摄政王把持。
大瑶国不明裴寂与明昭的关系，没少暗戳戳的骚扰禹县边境。
想用一些非常手段，探一探两人的底。
也不是不可能。
明昭被裴寂秘密安排进了禹县驿馆。
先遣军队早已全面接手禹县的管制，要不是迁就明昭，裴寂也不会晚到这么久。
好在禹县已经得到稳定，官府也在开仓放粮，施粥布药。
只是这粮食自燃的原因迟迟未找到。
禹县的天气虽有些燥热，但也没到自燃的地步。
裴寂倒也没拘着明昭，见他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把人揽进怀里亲了亲。
好半晌，才哑着声音问：
“昭昭要不要与夫君一道去田里看看？”
想要找到症结所在，自当实地勘查。
裴寂很明白这个道理。
明昭讨好的看着裴寂，“那我能换身衣服吗？”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