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不耐地戳了戳我的脑袋,我方才起身,慢慢往碧方的所在挪了两步。
深吸一口气后,我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弱弱道:“你,你掌心的伤还疼么?”
他看也未看我一眼,冷声道:“知道错了?”
只奇怪的是,方才明明是他先戳了我的痛处,可如今却是我恨不得时光倒流,恨不得从未伤过他。
且为了避免这种压抑的气氛持续僵持,我立马便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刚刚我不该那样大力推你。”
碧方敛眉:“那下次在发生这种情况,你应当怎样做?”
我斩钉截铁道:“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我绝对会像看守南天门的那些天兵一样,不管暴风雨来得多么猛烈,我也屹然不动分毫。”
许是因为我态度陈恳,碧方闻言,终是微微扬了扬唇角:“你最好记得你此时说过的话。”
随后他将还在渗血的掌心放到了我眼前,我立马欢天喜地的撕下内里的白色棉裙仔细替他包扎,但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直到替他彻底包扎妥当,我才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他呲牙道:“方才明明是你先锁住我的手,又将我一把推到了墙上,任何一个百合花一样纯洁的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奋起反抗的。”
他轻轻晃了晃才包好的掌心,道:“哦?”
我膝盖一软,立马又怂了,只好将目标转向一旁看着我俩目光极是意味深长的凤莜,果断岔话道:“先前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新郎吗?但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很高兴,像我这般以矜持为家训,以含蓄为美德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对有主的名草有任何好奇之心。”
凤莜低头看了看被我反握的胳膊,澹澹道:“那你拉着我走这么快干嘛!”
我回头,对她露齿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思夫心切嘛!”
凤莜说,她眼下要嫁的男子名唤沧曦,年约二十,是凡间一个叫齐国的国家最受宠的皇子。
在我的想象之中,能被凤莜这样喜欢的男子应当俊得天上有地上无,但脑海里却始终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模样,直到我亲眼看见他的那一刻。
为保护沧曦不被朱雀族地的高温烈焰所灼伤,凤莜不惜用重金聘请了大荒东部的阵法师前来,将整个王宫内殿都绘上了能抵抗火焰的阵法。我们到的时候,快临近午夜,王宫上空银月高悬,沧曦并未入睡,而是着一袭月白锦衣靠在窗边看书,如墨乌发半束于玉冠,偶有微风拂过,一旁临近的紫藤花便簌簌而落,似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月朦胧,花微醺,人如画,动世人。
许是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年轻的公子微微抬眸,跳跃的烛火映衬着他温润的眸光,那一瞬间,美得惊心动魄。
搁下手中的书卷,沧曦从屋内款款走至凤莜面前,然后身形笔直地跪了下去,他唤她:“王上。”
仪态自然完美,恭敬而又虔诚,简直可以直接拉去给那些朱雀长老做示范标兵。
这样的行为换做任何一个朱雀族人都没有任何不妥,可他是沧曦,是朱雀王凤莜的准夫君,这样的恭敬,难免便少了情意多了疏离。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俊美无双的男子似乎有那么些的眼熟。
只此二字一经出口,凤莜的笑意便瞬间僵在了眼角,良久,我才看她慢慢收回眸中的悲伤,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我道:“沧曦不必多礼,这位是白虎族唯一的帝姬,也是我最好的姊妹桑染。”顿了顿,又指着我身旁的碧方道:“这位是莲台山的碧方仙君。”
花雨纷飞,沧曦应声对我浅浅笑道:“桑染帝姬安好。”
随后又对我身旁的碧方颌首道:“碧方仙君安好。”
眉似远山目若秋水,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
我微笑还礼,随后侧头对着一旁面容清冷长相丝毫不逊于沧曦,但却屡屡对我毒舌攻击,经常让我玻璃心碎成渣,一点也不知道君子之道为何物的碧方道:“看见没,这才是所谓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碧方懒洋洋地应道:“方才被某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推到墙上撞瞎了眼睛,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反驳:“你说谎,方才你明明被刺破的是手掌。”
他闻言,挽起袖口,将包裹得分外严实却依旧还有鲜血浸出的掌心伸到我面前,慢条斯理道:“看来你还知道我被你弄伤的是手掌啊。”
我扶额,轻咳一声,将脑袋无力地挂在凤莜身上,气若游丝道:“凤凤,快去替我在太上老君那买两颗汇源肾宝丹,我最近好像得了一种一见血就会自动失忆的病。”
凤莜面无表情地支开我的脑袋:“第一,汇源肾宝丹是仅限需要壮阳的男人服用的;第二,我觉得你的病无药可治,建议直接挖坑埋了比较省事。”
碧方拍掌点头,深以为然:“此提议甚好。”
我双手捧心,控诉道:“凤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