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定国公府大摆宴席,特地请了大太太坐在上席。大太太还欲推脱,却被唐氏笑着按在座位上。
唐氏举起酒杯,笑盈盈地对众位宾客道:“亲家远至,蓬荜生辉。今设薄宴,为君洗尘。杯酒表意,愿两家情厚,往来亲睦,此刻且开怀,共飨佳肴。”
一席话说得众官家太太纷纷叫好。众人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与大太太设宴相似,酒过三巡后,唐氏又叫了戏班子来,在府上唱起了堂会。太太们各坐在一起,未出阁的小姐们大多坐在一块儿。
这边戏院子唱得热闹,可大太太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京腔上。
今日唐氏设宴,因着淑宁在府上养胎不能出来,故而今日在众人面前,忙前忙后的,便是唐氏的庶媳林氏。
大太太瞧着林氏虽然和淑宁差不多年纪,可行动大方,办事有条不紊,竟比淑宁还老道两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可容不得多想,大太太很快便被唐氏引着和京城的官家太太们寒暄起来。
今日来的人都是京城世家大族,多多少少都是姻亲。众人心思也都不在听戏上,都只坐着闲话家常。
因着这是专为大太太办的接风宴,一时间大太太和众人聊得不亦乐乎。
到底是冀州知府的太太,一折戏唱下来,大太太便与众人熟了不少。
婉初那桌的小姐们也是都认识的。有好几个甚至是表姐妹。几人相见,聊得甚欢。
娴宁也有意和这些人交好。她本就饱读诗书,说起来话柔和温婉。一时间,众位小姐和她聊得兴起。
有人见到婉初年纪虽小,可却极是漂亮。便问娴宁:“这是你妹妹?”
娴宁温婉点头,笑道:“这是我的庶妹,家中行九,叫做婉初。”
婉初已经过继给四房了,立嗣的文书还在冀州衙门里放着。论起来,婉初已经是娴宁堂房嫡出妹妹了。
可如今娴宁这么说,明摆着是故意的。
话已经说出了口,难不成还叫婉初自己去追着去和众人解释其中关系不成?
那样实在掉价。
婉初垂眸,轻笑一声,端起茶碗品起茶来,对其他人的打量浑不在意。
有些人本想看婉初的笑话,却见她这样落落大方。并不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一时间也高看婉初一眼。
众人聊了许久。可这边都是未婚的小姐们,听了一会子戏,便耐不住性子了。
一位小姐似乎是坐不住了,频频往外看去。另一位小姐娇笑道:“韵秋,你做什么呢?外头有什么,叫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这声音脆脆的,引来不少太太们侧头。那位名叫韵秋的小姐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唐氏的庶媳林氏忙笑着和众人道:“韵秋这孩子性子活泼。她一早就和我念叨,说要去看府上养的各色锦鲤。这不,她坐这儿听戏,估计心早就飞去鲤鱼池了。”
林韵秋脸色一红,娇憨地撒娇:“堂姐~”
原来是林氏的堂妹。众位太太这才笑道:“我们看戏,她们这些年轻孩子哪里坐得住。就叫她们各处去玩吧。”
母亲们都发了话,各位小姐们立刻雀跃起来,都纷纷站起身,找各自的玩伴玩去了。
林韵秋也站起来,想要去外头玩儿。林氏站起身,走到林韵秋这边,笑盈盈地嘱咐道:“今日外院还请了一些王公子弟,在外院由世子和你姐夫陪着。那外院就在锦鲤池附近。你若是瞧见世子,要恭敬些。”
婉初听得甚奇。
哪有做堂姐的,叫堂妹遇见外男不避讳,反而往上去凑的?
再看林韵秋,听了这话,脸色如红霞一般,忙点头称是。
婉初又瞧瞧娴宁。娴宁正垂首喝着热茶,看不清心中所想。
婉初轻笑,看来盛行远在京城实在吃香。三皇子已经出宫建府,封王的日子近在眼前,和三皇子息息相关的定国公府如今水涨船高。
这个节骨眼上,淑宁有孕。清贵世子身边既没有一个通房,又无一个侍妾。
这林氏虽是定国公家的儿媳妇,却是个庶媳。大太太一早就打听过,这林韵秋虽然是嫡女,其父官职不过正六品。
婉初笑笑,在大小林氏的眼中,只怕给盛行远做妾,便是最好的出路了。
林氏果真没叫多少仆人跟着林韵秋。也是,若那么多人跟着她,如何能和盛行远偶遇,成就一段佳话呢?
林韵秋站起身,正准备起身去锦鲤池。就听见娴宁文静的声音弱弱响起:“说起来,我们家在冀州也有池子,可却没见过七彩锦鲤。九妹妹,你说是不是?”
林韵秋站住身,转身回看婉初。
婉初心中苦笑一声,娴宁若是想和林韵秋一起,去那锦鲤池碰碰运气,又何苦捎带上自己?左右自己对盛行远是避之不及的。
见两人都瞧着自己,婉初笑笑:“咱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