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颤。
“同伙……不就是八王爷吗!”
她坐在圆凳上,缓了好久,后背的汗将贴身衣衫浸湿,湿漉漉黏在皮肤上。瞪着眼睛似乎想看看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良久,她起身在房内走了两圈,同手同脚,肢体僵硬。
“不行,”她低喃“不行,他不能死,我得救他。”
几乎是瞬间做好决定,宋知了叫秋冬的名字。
秋冬放下手中的衣物,推门而入,眸光印着宋知了煞白的脸,整个人慌里慌张。她连忙上前扶住宋知了,低声问:“小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宋知了摇头,艰涩开口:“你去,请谢淮安来。”
秋冬点头,转身退出房间。
傍晚,秋冬找到谢淮安道:“二当家的,我们小姐请你去。”
他垂眸,目光落在樱宁脸上。
察觉到视线,樱宁摆摆手道:“快去吧,宋姐姐找你肯定有急事。”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宋知了脸色恢复红润,定定坐在圆凳上一动不动,视线凝在一处,不知在看什么。
“小姐,”秋冬轻轻唤了一声。
宋知了回过神,转头看他们,扯出一抹笑容,很牵强。
谢淮安看出不对劲,随便坐在一个圆凳上,秋冬识相地退出去,合上门。
“王妃可以说了。”
“我要见裴卿知,就今晚。”
谢淮安一愣,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恢复正常,扯开话题:“王爷怕是……”
宋知了截断未说完的话,态度坚硬:“二当家,恕我无礼,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见裴卿知。”
谢淮安没说话,垂着眸子沉默。
这件事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宋知了再次开口之前,谢淮安点点头,抬眸笑了笑:“我现在去安排。”
宋知了看起来很难过,低着头,只能看见微蹙的眉头,她低声:“抱歉。”她不想惹事,这次无可奈何。
谢淮安骑着马下山了,走的很急。背后是还未消散的夕阳。
清瘦的身影立在场地边缘,目光落在渐渐融入树林的背影,不安和难过如丝带一般紧紧缠着心脏,喉咙压着一口气。
她等啊等,等啊等,好像回到成亲那晚,也是如此。
天明等到天黑,肚子饿的咕咕叫,没等到人,却等到了飘着香味的饭匣子。
夜深了,宋知了支着头在圆桌上打瞌睡,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不断的垂下又抬起。
裴卿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立在桌前,高挑的身躯落下的阴影笼罩着宋知了,准备抬手去接这颗脑袋。
宋知了皱起眉,晃动的烛光不见了,眼前一片发黑。
就在修长的手指快要触到柔软的脸颊,宋知了醒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昏暗的灯光下,裴卿知裹着一身冷风味道静静看着她。
宋知了抬眼,四目相对。一瞬间,胸口压抑的不安决堤一般溃散。
她什么都顾不上,张开胳膊抱住裴卿知,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僵住了。
低低的呜咽身充斥在耳边,身上的冷气被她的眼泪融化,渐渐消散。
谢淮安找到裴卿知时,他就有点疑惑,说明来意后,两人相视一瞬,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了——宋知了可能知道了什么。
谢淮安陷入其中,凤鸣山上除了他一直在和裴卿知联系,没有其他人了。山上山下消息流通慢,只有几个人在时刻关注消息,知道裴卿知计划的寥寥无几。大当家也被蒙在鼓里,所以他完全想不出,宋知了是怎么知道的。
裴卿知坐在一旁,面无表情,谢淮安百思不得其解,他却心知肚明。
“怎么哭了?”
裴卿知温热的手在宋知了右脸颊揉了揉,任由她抱着自己。
宋知了哽咽着,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宋知了才慢慢离开裴卿知的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把眼泪擦干。
宋知了感觉有些尴尬,人一来就抱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
她抿着唇,质问的话在嘴里翻滚一遍又一遍,最后变成:“最近还好吗?”
裴卿知眸子黝黑,如深渊一般的目光落在宋知了纠结的眉眼间,他轻轻道:“我很好。”
憔悴的面容,面而易见的黑眼圈和眼下乌青,一切都在告诉她,他不好,很不好。
骗子!宋知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