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让我在思虑一番,往后再议。”顾砚初说完便撑伞回了屋内。
司瑶也懂他避开朝堂多年,恐怕顾虑了很多,需要冷静思虑。
换上轻便适宜的衣裳后,司瑶领着云杏与东篱两位俏丽丫头,以及数名搬着热腾腾药粥的小厮。
两位丫头在司瑶的细心安排下,皆换上了便于劳作的朴素衣衫,颜色淡雅不张扬,未施粉黛的脸庞更显清新脱俗。
司瑶以一副温婉而又不失威严的当家主母姿态,对众人轻声细语地嘱咐道:“诸位请记牢,今日我们所行乃是体力与善心并重的活计。若是谁能将活计干得既快又好,我自有额外的赏钱相赠,以表谢意。但若有谁觉得这活儿太过辛劳,不愿勉强,也大可提前告知,我绝不会心生责怪,只盼大家都能量力而行,。”
见众人皆以沉默应允,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司瑶心中倍感欣慰,便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布施的路。
布粥的地点特意选在了相对偏远的东郊,这里虽人烟稀少,却也是流民与病患聚集之地。随着马车缓缓行进,司瑶早已安排妥当,让赶车的萧伯提前散布消息,引导那些患了瘟疫与饿肚子的人汇聚于此。
距离目的地尚有一段距离,但远远地,已能望见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一群人你挤我我挤你,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尤是迫切。
云杏不禁惊呼出声:“哎呀,娘子,您看这些人……,万一待会儿他们为了争抢粥食而发生混乱,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与不安。
东篱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娘子,我们虽有心行善,但也要顾及自身安全。不如就让几位派遣福吉他们这些爷们下车,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可不好向侯爷交代啊。”
“安心了,我早就安排好了。”司瑶并不担心,钓了一根不知道哪来的狗尾巴草靠在马车内闭眼小憩。
两人不解再仔细看了看,只见有几位身强的家丁赶来,拿着木棍喊着。
“你们一个个都排好队,要不然我手中的棍棒可不长眼。”那些人晃了晃棍棒,耀武扬威般的呵道。
那些流民一看这阵仗以为是官兵,全都老老实实不敢出声,不一会乱哄哄的人群排成了几队。
“这是?”东篱疑惑看向司瑶,她收起狗尾巴草笑呵呵回看。
“啊,这不是那天闹事那个吗?”云杏指着为首那位,她清楚记得这位就是那天李府吵得最凶那个,怎么他也来了。
司瑶翻身下车,走向一位为首男子,伸手挥了挥,那人注意到了,匆匆赶来。
“见过大娘子。”东极恭恭敬敬的行礼,可吓坏了云杏,心里嘀咕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劳烦你们了,代我向李大人道谢。”司瑶一脸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管人这种事果然还得专业的人来干,她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欣慰。
“你们几个去把粥搬下来吧。”司瑶吩咐着。
不多时,施粥的地点已井然有序地搭建完毕,一口口大锅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是司瑶精心调配的药材与米谷共同熬制的粥品。
为了让这药粥更加易于入口,她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冰糖,用以缓解药材的苦味。
前来领取粥食的人们,大多是年迈的老人和带着孩子妇人,他们的衣衫褴褛,布满了补丁与泥土的痕迹,指甲缝中也藏着黑黑泥土,想来他们长久以来为了果腹而不得不挖掘树根、采摘野菜。
有几位甚至没有打粥的碗,只能就地取材,采摘几片宽大的树叶作为临时的碗具,小心翼翼地捧着滚烫的药粥。
他们刚接过粥碗,便急不可耐地送入口中。
司瑶心生怜悯,吩咐云杏去车内拿出几个碗,敲碎弄出些豁口再给那流民。
看见小丫头疑惑眼神,她随后解释:“若是给了新碗,便人人都想舍弃旧的拿新的,更容易发生哄抢,不如弄些豁口少了许多事情。
云杏理解后,立马去办,拿出车上备好的碗,随手捡了几块石头吭吭哧哧砸了几下。
司瑶见事情顺利进行,给众人分了百解丸防止疫病,自己带上面纱到一旁去查看那些生了病的流民。
这些流民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因朝廷长期驱赶和禁止用药她们身上布满了淤青擦伤,有些高烧昏迷,完全没有力气。
司瑶吩咐着人端来汤药,让身边人喂下去。
“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司瑶抬眼只见一位年轻的妇人,她满眼含泪,飞奔跑来。
“莫要急,慢慢说,你相公怎么了?”司瑶安慰道。
“我,我相公他被……官兵带走了。”那妇人满脸泪,因哭噎说话断断续续。
“为什么?”司瑶继续发问。
“这场地时常有人被带去,而且都要挑没病的。”身旁一位老人见妇人说不出话,替她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