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正、纯粹、纯血。”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说。
“是的,纯血。你还记得自己是纯血巫师吗?”卢修斯问,脸上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是的。”
“这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吗?”卢修斯厌恶地怂着鼻子,冷冷地问。
“不。”
“很好。立刻写信跟那个麻瓜种分手,你依然是我们的好儿子。”卢修斯的声音缓慢低沉,像是一把只剩下C弦的大提琴。
“不。”
“你有种,再说一遍。” 卢修斯威胁地眯起眼睛,对他执迷不悟的儿子说。
“我不会跟她分手。”德拉科直截了当地说。
卢修斯眼中涌现出压抑不住的怒意。他维持了很久的若无其事的面具被自己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儿子击出了一丝裂痕。纳西莎担忧地看着自己剑拔弩张的丈夫和儿子,打算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了。
“小龙,老实说,我们很担心你。你才15岁,很多事情,你还不懂。”纳西莎放慢了语调,试图好声好气地劝说自己的儿子,“你要相信妈妈,我们是为你好。那个女孩不适合你,与其发展到最后,弄得你们彼此都伤心欲绝,不如趁你们感情不深的时候分开,这样对谁都好。”
“妈妈,你知道我很爱你。如果你为我好,也爱我的话,就尊重我。”德拉科温声对她说。
看着母亲往常美丽平静的面孔上带着忧色,像是一具被摔裂了的天使雕像,他心中愧疚。母亲一直对自己很宠爱,他真不想伤害她。可是,唯独这件事,他不能答应。
纳西莎话头被儿子的话语哽住了。小龙好像从没有拒绝过她什么,却因为这个女孩一再破例,这让她像是喝了一整罐伤心虫糖浆。
“喔,她究竟施了什么手段?能让我眼高于顶的儿子如此青睐?”她的蓝眼睛水汪汪地瞧着德拉科,话语里不免带了一丝酸意。难道那个该死的麻瓜女孩给她儿子喝了一浴池的迷情剂吗?
梅林啊,看来母亲对他的女孩没什么好印象呢。她就像是那些克鲁姆的狂热女粉丝,一听到赫敏的名字就露出了那种招牌的厌恶表情。
尽管今生,丽塔·斯基特还没什么机会把她写得不堪入目,母亲也已经先入为主地讨厌起她来了。德拉科面上不显,心中却重重叹了口气。
“她没有施什么手段,是我主动追求的她。”德拉科说,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纯粹真诚。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你喜欢她什么?”纳西莎不敢置信地问。竟然能让自己的儿子主动?她是知道小龙的眼光有多么挑剔、口味有多么难以取悦的。
喜欢赫敏的什么?这可真把德拉科难住了。
如果,喜欢能随意套用一个赫敏经常用的算术占卜课的公式,把数字都分门别类计算出来;或者,像是魔药药水,施一个赫敏最擅长的斯卡平现形咒,能把所有组成它的成分都识别出来,倒还容易些。
喜欢,那是多么难以捉摸的东西,他喜欢她眼中不灭的好奇的光,喜欢她读书时候抿起的倔强嘴角,喜欢她一两根头发丝随风飘到他脖颈上,搔得他心里发痒。她的或嗔或喜,他都喜欢。
如果展开讲讲,大概能讲三天三夜……德拉科嘴角隐约露出一抹虚幻又迷离的笑影,这让纳西莎觉得刺眼极了。
“回答我。”她厉声说。
“她懂我。”最终,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不懂你吗,我们不懂自己的儿子?”纳西莎心中勾起一丝怒气,“你可曾给我们机会,让我们懂你?你什么也不对我们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对纳西莎说,“妈妈,拜托了,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让你和父亲骄傲的儿子。我已经长大了,能不能给我一点信任和自由,尊重我的选择?”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你根本还是个孩子,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意味着什么!”纳西莎不悦地说,深深地摇着头,“你们是没有未来的,德拉科,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我和你父亲是永远不会认可她的。你现在做的事情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牺牲你的前途。”
“不仅是你的前途,还有整个马尔福家的荣耀。你在给马尔福家抹黑!”卢修斯忍无可忍地说,“西茜,你也不用劝他了,喜欢一个肮脏、低贱的泥巴种!我看他根本就是鬼迷心窍、自甘堕落!”
德拉科对自己父母的激烈态度早已有所预想。他没天真愚蠢地认为,今天的谈话会有什么好结果。他们的言辞一直在尖利地刺痛他,这是两辈子都没有的体验。可这些都还能忍受,只要想想赫敏,他都可以忍受。
他确乎以为,自己至少可以相对克制地经历完这场令人窒息的谈话的——直到父亲用了“泥巴种”这个词。
“请不要在我面前使用那个侮辱性的词汇。”德拉科终于板起脸来,冷峻地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一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