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薰正要往里走,一个小丫头冲出来拦住了她:“王妃娘娘,请让奴婢先通报小姐。”
上次是青河带她来的,没有人阻拦,这次是她主动来的,就被拦下了。果然哪都一样,送上门的就是不香。
岑以薰看着小丫头有些紧张的样子,知道她怕受责,便点了点头:“有劳。”
小丫头怯怯地点了点头,转脸冲了进去。
黑底白幔的屋内,昱如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斑驳不堪的脸,一把扫掉了桌上的东西,首饰盒砸落,珠宝首饰洒了一地。
“我竟然相信那个贱人会治好我的脸。我以后还怎么见昱哥哥。”
她的身后至始至终站着一个婆子,等着她哭够了,嬷嬷才递上帕子,温声道:“姑娘,神药也得有时效,王妃的药不是让姑娘的脸消肿了么?想必再过几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不可能。”
昱如指着自己瘢痕满面的脸嘶吼道,“这么多疤,怎么可能再去掉。”
她一把抱住婆子,宛如抱着救命的浮木,“姑姑,帮我找找江湖上的神医,让我恢复如实。昱哥哥一定是太久没有见到我的样子,才会想把
我嫁给青河。只要他看到我的样子,他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姑姑,你帮帮我吧。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刘姑摸着昱如的头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
这时,小丫头跑到门口,小小声地说:“小姐,王妃送药来了……”
话还没说完,昱如就咆哮着打断了她:“不要,让她滚!我不相信她。”
她一转脸,露出一张疤痕满布的脸,眸底凶光毕露。
小丫头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这就去告诉王妃。”
“谢谢,我知道了。”
岑以薰珊珊而来,盯着昱如的脸瞧了瞧,“恢复的不错。”
“你还有脸说。”
昱如眼底喷火,恨不得上手一把把她撕了,“这一脸的疤就是你说的恢复不错?这就是万两诊金的结果?岑以薰,你害我不能见人,将来我一定让你十倍偿还。”
岑以薰看着昱如眼底的疯狂,皱了皱眉:“不管你信不信,你脸上的这些疤是暂时的,连续用药七天后,疤痕就会逐渐褪去。”
“七天?你的丫头当天就能恢复如初,为什么我要七天,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想我好,
就怕我抢走昱哥哥。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岑以薰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自顾自将面膜和药粉放到梳妆台上,说道:“面膜每天一片,一刻钟后清水洗净,再敷上药粉。药我放下了,话我也放下了,想要脸好,照医嘱。”
昱如盯着她,眼底淬着恨:“如果我用了药没好呢?你敢拿命来偿么?”
岑以薰好笑地看着她:“你的脸怎么配我用命来作保。不过我的医术,我敢用命来保证。”
昱如眼底闪过一抹狠色:“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你立下字为证,要是我的脸有事,你就自杀在我面前。你敢么?”
啧,今天是立字据的一天啊。
“行,看在万两黄金的份上。”
岑以薰从包袱里摸出签字笔,三两下写了保证书,扔给她,“尊医嘱,别玩花样,一般来说,想害我的人下场都比较惨。”
回青芜院的路上,陆子涛突然说:“娘娘立下军令状,就不担心昱如小姐在药中做手脚么?”
“不担心,她把自己的脸看得比命还重要,不舍得对脸下狠手。”
“若是有个医术高明的人帮她呢?”
岑以薰有些意外,转头
看他:“你觉得她身边那个老姑婆很可疑?”
陆子涛眼底一亮:“没错,看来王妃也觉得那姑婆可疑。”
这人竟是探案迷。
岑以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觉得她可疑。我会这么说,是因为那屋子里统共就那两个人。”
陆子涛眼底的光芒暗去,??垂首道:“王妃高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刚拐进院子,就觉得通体一阵凉爽。
宫启煜来了?
实践出真知,一抬眸就见宫启煜大马金刀地坐在院中,青玉抱剑侍立,南风在一旁摇着扇子。
虽然没有侍卫林立,但是那一身气场,宛如千军万马,一看就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青芜院的下人们都躲回自己屋里了,只留下浅绿一个大丫头在院里瑟瑟发抖地站着。
她是大丫头,她坚强。
一看到岑以薰,浅绿连忙迎了上来,小声提醒道:“王爷等半个时辰了。”
岑以薰小小声地问:“你没告诉他我是去看昱如了吗?”
“说了,奴婢说王妃和陆先生一起去看昱如小姐了,王爷好像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