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鹤行刺皇室,即日起被押入天牢。心心,这件事究竟是个误会,还是事实,可都取决于你了。”
裴殊对她的称呼听得沈栀心难受至极,他好似全无察觉,甚至还上前两步虚揽住了沈栀心。
“你敢碰她我就把你手砍了。”
虽说裴殊分明晓得这在眼下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或许是乔云鹤的杀气太盛,还是令他僵住了。
沈栀心擦拭了泪后这才回头去看他,被几个禁军架起向后拖去,可他还在挣扎个不停甚至放狠话,看着沈栀心眼睛都红了,伤口不断被撕裂,渗血。
“不准闹了!”沈栀心一声戾呵,乔云鹤浑身一震,就像整个人都想被泻了气般,一脸的委屈写满了“你居然为了他凶我”。
沈栀心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可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的眼神隐晦地朝乔云鹤的左侧点了点,没再多做停留,而是走到了裴殊的身侧。
乔云鹤与裴殊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弥漫着肃杀。
“殿下方才说过的,我是你的客人。”沈栀心的目光缓缓落到方才裴殊伸向自己的手上,语气平淡得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裴殊愣了一瞬,旋即笑了,“当然。”
他现在对沈栀心的兴趣要远比乔云鹤大得多,更何况……
只要有她在这里,还怕乔云鹤不会回来吗?
要不是被沈栀心制止,恐怕乔云鹤早就冲昏了头脑要与他拼命了。思至此处,裴殊竟还觉着有些可惜。
一向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哪怕是要他舔鞋都受了的乔云鹤竟然在十年后还不复当年,心上人不过是被我碰了下就受不得了。
他那样的废物,也配拥有爱?
沈栀心一侧目对上的便是裴殊戏谑的神情,他的眼神对于她而言始终都那般引人不适。
就好似他对她势在必得,亦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将她当作一个人看,而是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玩物。
只要是他裴殊想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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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鹤在沈栀心转头的那一瞬间,原本恋恋不舍的眼神便如数收了回去,变得冰冷,似砚池般黑沉。
不过迈出了两步,一道华贵的人影便是从方才沈栀心眼神所指的方向朝这边走了过来,那微挑的眉尾瞧着不屑。
乔云鹤抬眸看了一眼,正是眼高过头顶的明珠公主裴怀珠。
“公主殿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个人怎么好像还受伤了?”裴怀珠好似真当只是路过,对眼下的情况一问三不知般,蹙起柳眉,尽是不满。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晓,裴怀珠性格泼辣,一个不高兴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没人敢小瞧她。
“回禀公主,这——是二皇子殿下要压往天牢的犯人。”
“原来如此。”裴怀珠点点头,又接道:“那你们可得将他给看好了,能让皇兄关进天牢里的那可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是!”回答完,禁军便又压着乔云鹤要走。
“等等。”裴怀珠竟是又叫住了他们,莲步轻移到乔云鹤的面前,眯缝了眼好似一幅不屑的模样,将厌恶都给写到了脸上,“瞧着还有几分眼熟。这么重要的犯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就打算直接扔到天牢去?”
“这……”几个架着乔云鹤的禁军那是面面相觑。
主要是……二皇子殿下也没说要给他疗伤啊。
更何况看二皇子殿下那么厌恶他的样子,说不定死在了天牢才好呢。
“愚不可及!”裴怀珠一甩袖,那几个人便是冒出冷汗,也不拿着乔云鹤了,连忙跪到地上。
“差都当不好,要是皇兄他怪罪下来你们几个脑袋怕是都不够砍的!恰巧这儿还有点金创药,你们先给他用上,带到天牢里别磕着碰着到时候耽误了皇兄的要紧事,过会儿本公主会寻太医过去给他看看,你们都注意点,明白了?”
裴怀珠睨了那几个被吓得不轻的禁军一眼,冷哼一声从腰间取出了药来就扔到了地上。
“多谢公主殿下!”那几个禁军简直是喜极而泣。
本以为明珠公主生了这么大的气,他们今日怕是要完蛋了,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是如此为他们着想,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他们一定要好好报答公主殿下的信任之情!
“请公主放心!卑职等定严加看管此等宵小,保障他的生命,坚决不会耽搁二皇子殿下的要事!”
“嗯,去吧。”裴怀珠满意地笑笑,再看那几个爬起来擒拿乔云鹤的时候,变得谨小慎微了很多,就是此时乔云鹤的眼神瞧着有些一言难尽。
类似于那种——
“皇宫里的禁军都是些什么蠢货”这样的意思。
裴怀珠不由得松了口气,回想着沈栀心在推开她之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