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就着凉茶水啃了半个烧饼,默默盘算着什么时候把春桃她们接回来才好。刘柳回忆起春杏做的鸡汤手擀面,汤鲜味美,还总要加一些时令蔬菜,引人垂涎。有一次春杏好心给他煮了一只荷包蛋,刘柳贱贱地逗她:“这亲子面做得不错。”春杏不懂,刘柳解释说,母鸡和鸡蛋放在一起,不是有“亲”又有“子”了。这个冷笑话没有逗笑春杏,以后的鸡汤面里也不见荷包蛋了。
刘柳又灌了一口凉茶,好容易把卡在嗓子里的干烧饼顺下去,就听见一阵砸门声。刘柳大惊,难道赵扩反悔了?刘柳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就见史彬不耐烦地握着马鞭:“怎么这么慢?”
史大公子自顾自走到前厅,半个下人不见。大约没见过这个场面,史彬大呼小叫到:“人呢?人都哪去了?”
刘柳恨不得捂上耳朵:“别叫了!人都被我送走了。”
史彬:“什么?为什么?”
刘柳:“这还用说?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何必平白拖累她们。”
史彬冷笑一声:“你倒好心。莫非这就是‘妇人之仁’?”
刘柳怒气上头,心说赵扩果然不靠谱,这点子破事能捂三分钟不?连带着看史彬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也不顺气,登时拉下脸来道:“玉林兄找我有事吗?没事别耽误我吃饭。”
史彬看了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凉茶水冷烧饼,叹道:“别吃这个了,走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刘柳:“好啊,有鸡汤面吗?”
史彬扬眉道:“那还不容易!”起身看见刘柳一脸憧憬的样子不由好笑,又起了坏心思,道:“你骗了我这么久,就不打算道个歉什么的?”
刘柳哼道:“鸡汤面我请了行了吧?”
史彬道:“那也太便宜你了。”又在刘柳“你待如何”的目光下慢悠悠道:“你换上女装再和我出门,我就不计较了,如何?”
刘柳涨红了脸:“没门儿!再说我哪来的女装?”
史彬不依不饶道:“我这就叫人送来一套。”
刘柳:“祖宗!手下留情!你是怕知道这事的人还不够多吗?”
史彬皱眉道:“这却麻烦,难道你养着这些女眷,就没人留一套衫裙在府上?”
刘柳:“…可能有,你等着。”
史大公子满意点头,对着刘柳的背影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知这茶放了多久,又冷又涩,史彬扭头吐掉了。
刘柳回到内室,在箱底翻出一套布裙。当年桂娘为她亲手缝制,如今刘柳长高了寸许,却因常年奔波而愈发瘦弱,这套衫裙仍算合身。刘柳打理好衣带,一步一别扭地走到前厅,道:“走吧!”
史彬见刘柳衣无艳色、裙无花绣,却更显得干净俏丽、秀逸无伦,尤其刘柳素带之下纤腰几乎不盈一握,史彬整个人几乎痴在哪里。见刘柳叫他,史彬回神道:“先不忙,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刘柳摸摸头上男式的髻子,道:“这可没法子了,我就只会挽这个。拿个帷帽挡一下不就好了?”
史彬笑道:“笨死你算了,我来替你挽。”
刘柳:“你还会这个?”
史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妆奁在哪?”
刘柳指了指内室,史彬了然,走了几步见刘柳还杵在原地,回身一把扯住她道:“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出门怕不是要被人笑死!还愣着干什么?”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刘柳来到内室。
刘柳妆奁简陋,除了几条男士发带木簪外并无他物,史大公子看得直皱眉,心道来日必要金钗步摇,将人妆扮得富丽堂皇才好。刘柳眼见史彬又是一脸嫌弃,把木梳塞给他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穷,赶紧梳吧,迟了我就饿死了。”
史彬无奈,一边打散发髻一边思索女子的发式到底应该怎样梳。刘柳平日极厌头油,从不用一星半点儿,因此一头青丝散碎又滑手,史彬挽起这绺就漏下那绺,挽来挽去挽不成。刘柳不耐烦道:“玉林兄这手艺比我好像也强不了多少啊!怎么?猪跑看少了?”
史彬被她嘲弄得手心出汗,又不舍得放下编了一半的辫子,结果一用力就扯痛了刘柳头皮,刘柳“哎呦”一声,眼尾都红了。史彬慌忙缩手,本想问她疼在哪里,结果对上那一双半嗔半怨的水润眼眸,什么都忘了。
刘柳背靠妆台,被紧贴着自己的男人吻得无法呼吸,暗自使了几回力气,才把人推开。一口气还没喘匀,双手又被人捉住,史彬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眉眼间,刘柳目眩神迷间听到史彬压抑着喘息问:“柳儿,还能忍吗?”
刘柳以为他在问鸡汤面,连忙摇头道:“不能。”说完挣扎着就要起身,史彬伸臂将人抱起放在榻上,低声道:“我也不能。”
刘柳:“?”
刘柳想说大哥你问的是啥?我是真的饿了,想吃鸡汤面的念头一刻也忍不了。可惜唇舌交缠间所有抱怨都化作呜呜咽咽,好容易挣开那人的缠磨,一声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