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相见时,隆安比起从前就成熟稳重了不少,这次再见面,谈吐间又添了几许从容恬静。
“听说二哥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现下可还好么?”
“王爷没有大碍,不用担心。”
“那就好。”
柳凝歌给她倒了杯茶,“你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隆安低着头,脸颊隐约泛出了红晕,“是夫君陪我一起来的。”
“这么快就称呼为夫君,倒是挺让我意外。”
“二嫂上次在北疆的时候,是不是就察觉到耶律一直在暗中守着我了?”
“嗯,但你们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我也不好说太多。”
隆安赫然道:“是我太迟钝了,竟然没有发现他帮了我这么多。”
“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不怕二嫂笑话,那日我夜间突然醒来,一转身就发现有个男人躺在身旁,冷静下来才发现是池耶律。”
柳凝歌想想都能猜到当时的场面有多诙谐:“耶律首领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我知晓,所以那夜之后就袒露了心意。”
“你称呼他夫君,莫非已经补办了婚事?”
“嗯,我们在那座小镇子上拜了天地,没有父母亲眷
,只有大地与苍穹。”
“挺好的。”柳凝歌打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安儿,你得到了自由,也找到了相伴一生的爱人,今后一定能活的平安顺遂。”
隆安摇头,眼底浮现出了苦涩,“从离开京都后,我的人生里便没有了‘顺遂’二字。”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我从前是大梁公主,父皇逼得出耶律成了叛贼,回乾部落始终不肯接纳我。”
这一点是意料之中的,那场大婚,回乾死伤了无数族人,这笔血仇绝不可能轻易被抹灭。
“安儿,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抱歉。”
“二嫂不用说抱歉,你帮我的足够多了,我只是在想,究竟要不要和耶律纠缠下去。”
柳凝歌拧眉,“你想离开他?”
“如果我们不顾回乾族人反对在一起,耶律在部落里的声望会受到影响,他是一轮炙热的太阳,不该因为我被乌云遮掩。”
“任何成见都是可以被打破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努力和坚持。”
“我做过很多尝试,给回乾部落粮食,过冬的衣物,可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被接纳。”隆安疲惫的闭起了眼,“我一直把二嫂当做信仰,想要变
得和你一样无坚不摧,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
柳凝歌心疼的握住了隆安的手,“安儿,别灰心,你背后还有池耶律。”
“耶律对我很好,这些时日也在想尽法子帮我,可没有用,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
“那你想放弃了么?”
“我不想。”隆安抬起泛红的眼,“我好不容易再次成为了他的妻,怎么舍得放弃,可这次却不得不暂时离开。”
“为何?”
她将手掌放在腹部,淡淡一笑,“二嫂,我有身孕了。”
柳凝歌喉咙里噎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池耶律是回乾首领,不可能抛下部落里的子民,隆安始终不被接纳,没法被带回部落里一起生活,可她怀着身孕,总不能独自待在那座混乱的镇子上。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未想好。”人在对前路迷茫时,就会情不自禁的怀念过去。
隆安最近总是梦到自己还是公主的时候,她活的肆无忌惮,不畏惧任何人,更不用去小心翼翼的讨好谁。
时光荏苒,那段日子仿佛变成了不切实际的梦,真实却又虚幻,仿佛从未真实存在过。
柳凝歌心疼隆安,却又没法为她选择未
来的人生,只得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安抚:“这几日你随我去秦王府吧,等想明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好,麻烦二嫂了。”
“和我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两人一同乘坐马车回了王府,秦禹寒许久不曾见过这个妹妹,四目相对时,难免有些触动。
“回来了。”
隆安眼眸滚烫,“嗯,回来了。”
“那就好好歇息几日,想吃什么与你二嫂说。”
“好。”
柳凝歌顾念着她的身子,吩咐人请扫出一间院子把人带去休息,待隆安走后才开口:“王爷看完公文了?”
“没有,今日太晚了,明日再看也不迟。”秦禹寒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京中熟悉安儿样貌的人不在少数,虽说与从前颇有变化,但只要有心还是能认出来的。”
“放心吧,我会让祁风准备一张人皮面具。”
“嗯,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