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来,当年师父之所以能凭一己之力平定正魔混战,就是因为早就和墨书意私相授受?!”
说完,桑郁卿的额头上便挨了一记暴栗。
“嘶!”师父的手劲儿够大的。
桑郁卿哀怨地想着。
“私相授受,是用来形容男女之情的。”云衍略显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无奈一笑:“不过,你的意思倒也没错。”
“墨书意是从我的元神中分裂的一块碎片,他的记忆、道行修为、以及法器都与我共通。所以,我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相反的,他也是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云衍看向桑郁卿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缱绻深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墨书意是另一个我。他将我最真实的内里剥离,做了很多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可我们两个又都一样,郁卿。”
云倾眨了眨眼,语气蓦地深沉喑哑。
“我们都对你一往情深。”
桑郁卿接连受到惊吓,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而今又听见素来情绪内敛的师父竟然直白地说出这般表述衷肠的话,叫她既惶恐又甜蜜。
一口已经生锈的古钟被重重敲响,悠长的钟声回荡在心头,一声接一声,震得她心口发疼。
桑郁卿的手被云衍缓慢执
起,男人似是试探的态度令桑郁卿心头最后的气愤也跟着消散了。
只是一想起墨书意,她的心还是会止不住地揪疼。
“师父瞒了我这么久,一句话便想轻轻揭过,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桑郁卿无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回以云衍一记怒瞪。
“师父一边勾着我,一边又叫墨书意来乱我的心思,两个都是你、两个人都能看见我手足无措的模样,你一定很得意吧?!”
越说越觉得来气,桑郁卿一时上火,抬手便在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云衍也不躲闪,被打完更没有什么恼火的表情,倒是把墨书意那点厚颜无耻的功力发挥了九成:“解气了吗?要不要这边再打一下?”
“师父!”桑郁卿看他像是在看什么怪物,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师父原来的性子,就是如此讨人厌吗?”
云衍备受打击。
“讨人厌?为师当年,还很受修界女修们的追捧。不信,你可以问问青司逍遥他们。”
桑郁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却见云衍弯了眉眼,笑得比麦芽糖还甜,眉宇间透着的潇洒风情,叫桑郁卿心跳乱了几拍。
等等,高冷的师父和热情如火的墨书意融合到一起……会是一个怎样性
情的人啊?
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徒,桑郁卿竟不知师父真实的性格到底如何、往后又该怎样与他相处呢?
万千的烦恼随着云衍的变化而浮出了水面,桑郁卿还来不及多想时,下巴便被云衍捏起,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天地崩坏,大灾将至,这些事短暂地被他们两个抛在了脑后。
云衍的攻势太过温柔深情,叫桑郁卿不忍拒绝。记仇两个字,早就被她抛在了风里,颠颠地投入了师父的怀抱里。
若不是山风劲疾,两人意识尚清,就地双修也不是不可能。
桑郁卿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掰开云衍的脸颊,疑惑问道:“师父方才说,大能境界之前的道途顺遂,之后的不顺可是指这几百年来毫无进展?”
云衍点头,“不错。我曾掐算出自己的境界将永远止步于大能,便不信邪,试图逆天改命。可直到分裂了元神,才明白,有些事早就已经注定。”
只有完整的元神修炼才能逐步突破,他从正魔大战之后,元神便不再完整,纵然再修炼个千年万年,也只会停滞不前。
不光如此,因为云衍是天命所选之人,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就代表着天道。
天道制衡,整个中原大陆上不会再有比他修为更高的修士,不管是
哪一辈的修士,再有天赋、再有灵根慧骨,终将止步于大能。
说白了,云衍的境界就是中原的天花板了,别人不可能比他更高。
桑郁卿打脸道:“那谷衔一呢?他不就是比师父境界还要高的人么?”
云衍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无奈笑道:“你忘了?谷衔一和你一样,也是从‘前世’而来。他是属于异端的存在,所以有此修为,不足为奇。”
思及谷衔一所造下的罪业,云衍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表情逐渐冰冷。
“不过可惜,他没有人庇佑,又为天道所不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桑郁卿听他的话,觉得古怪:“那师父是觉得我这个异端,也不会有好下场吗?”
“你不一样。”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鼻尖儿上轻轻一搔刮,云衍的眼神宠溺得紧。“曾经的云衍即便是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