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列出的灵兽,光是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在走之前,桑郁卿还特意回去看了看墨书意一眼。
平日里十分张扬的男人此刻就像是无法翻身的咸鱼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半眯虚着眼睛看她。
显然是在强撑着的墨书意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样了?我还有的救吗?”
桑郁卿的手指在他的脑袋上轻轻一弹,宽慰他道:“你放心吧,你这魔头注定要祸害遗千年的。”
墨书意被她引得连连发笑,结果一笑又牵动了伤口,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的扭曲状态,宛若在绿叶上挣扎的毛毛虫。
“好了好了,别笑了。”桑郁卿睨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朝歌,用密语传音对墨书意说:“南宫世家的底细,我不太清楚,所以我不放心把你真正地托付给他们。我已经向湛羲传了消息,他和裴漪很快就会赶到亳州城。希望在那之前,我能够尽快收集到解开你身上剑咒所需要的灵兽血液吧。”
墨书意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只是微启嘴唇,又紧紧闭上。
最后,冲着她点了点头。
“别太勉强,我一条破命,能为你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桑
郁卿却一个劲儿地摇头,“我不想背负谁的人情。墨书意,我短短的两世人生都是独来独往,不管往后我是生是死,都不想欠你什么。”
“呵……”墨书意仰天发出一声苦笑,“难道说,只有云衍才有资格让你拖欠他吗?”
“墨书意。”桑郁卿蹙了蹙眉头,心底里发出一声无奈叹息。“总拿不恰当的人来做比较,是会把自己伤太深的。”
墨书意艰难地翻了个身,给她留了个后脑勺。右手还不耐烦地摆了摆,让她赶紧走。
见状,桑郁卿也不再多留,起身离开了南宫世家。
亳州城外的天地,被天罚罪雨毁得满目疮痍,桑郁卿从亳州城内出来的时候,也不得不给自己加了个防身的术法,然后便径直往北去。
“你说那南宫君嵘也真是的,都是堂堂的一方城主,还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就不能多派几个人搭把手,帮你一块儿收集灵兽兽血么?”
花妖的不满快溢满了整个识海空间了。
桑郁卿说:“这也怪不得人家,平白无故的,谁会在没能力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分心出来关照别人呢?”
“再说了,”她笑得一本满足,“我这不是还有你们呢吗?”
花妖发出
咯咯轻笑:“你这说得我怪感动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御风飞行的桑郁卿腾出手将方才南宫君嵘递给她的纸笺顺着折痕打开,上面的两行字虽然看着很长,不过却是主要写了两只灵兽的所在地、生活习性,以及致命弱点。
“这个南宫君嵘,不简单啊!”
声音蓦地从脑后传了过来,让桑郁卿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无奈地说道:“下次能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吗?诸葛前辈!阴气森森都扑我后背上,容易激起我的下意识反应。”
诸葛谦微微颔首:“我尽量会记在心上,不过我已经上岁数了,可能记性不是特别好。”
桑郁卿不想就年岁这个问题跟他继续探讨下去,她接起诸葛谦方才所说的话,问道:“前辈你说,南宫君嵘不简单,是什么意思?”
诸葛谦道:“南宫世家我有所耳闻,一个传承千年的世家,其背景底蕴自然是非同寻常的。他们的祖先在千年以前,是吟游诗人,生活和技能使然,所以能将游历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这些手记代代相传,给后世子孙的修行,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可以说,南宫世家是当今中原里,唯一一个知晓古今的名门大家。
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宗门不同,世家有更强的凝聚力,齐心一致对外,千百年来,倒也过得很安稳。”
桑郁卿甩了甩手腕,将那纸笺又放入了怀中,嘲讽一笑,道:“那可未必。要是他们南宫世家上下一条心的话,藏书楼里的那本古书,就不会被人撕掉一页了。”
关于这点,诸葛谦倒是另有猜测。
“你们才到亳州城,对方就已经先一步下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行踪其实尽在无量宫的掌握之中?”一想到这个可能,桑郁卿就忍不住深深地蹙起眉头,环顾望向四周。
诸葛谦说:“我是想说,无量宫为何能够如此切实地掌握你和墨书意的下一步举动?只要有人跟着你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你察觉才对。”
“也没在我的身上施加什么术法……难不成中招的是墨书意?”桑郁卿始始终想不通其中关键,只是觉得,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诸葛谦:“我是觉得,无量宫里应该有大能以上的修士,他们一直在卜算着你的动向。”
闻言,桑郁卿的眼眸一亮,恍然大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