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顿时哑口无言。
她这副心虚的模样映在南宫君嵘的眼里,明摆着就是一副被揭穿却还不肯承认的倔强模样。
被魔门侵扰的漫长岁月如同齿中龋虫,从内里腐蚀破开,将光鲜亮丽的外表一并损坏,只留下破旧残败的自尊心。
毫无用处。
南宫君嵘突然动手,让桑郁卿猝不及防。
她不见空气中有任何利刃剑器,只是睨见南宫君嵘不过只是手中捏起了剑指,她便觉有无数剑风朝着她铺天盖地扑来。
与此同时,四周陷入了漫漫黑暗。
桑郁卿发出无声的哀鸣:又来?!
只见她虚空一握,将鬼哭幽剑扯出,利落干脆地挡在面前,那些剑风撞上剑身时,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随后又绕到了桑郁卿的背后。
桑郁卿当即将剑往背后一转,唰唰几声,便让那些难缠的剑气不敢再近身。
本以为逃出无量宫是离开了一个噩梦,没想到遇上南宫君嵘,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瞧瞧这幻境,和谷衔一设下的如出一辙。
桑郁卿站在原地忖思片刻,便稳下了心神,在身周划下了一个又一个繁琐复杂的剑阵,最终,随着她一句口诀的终结,数道剑光直直向上冲去,将着
漫无边际的黑暗,划开了一道口子。
四周的光亮褪去,场景还原。
桑郁卿看见南宫君嵘用意外的目光看着她,而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匕首点在墨书意的脖颈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墨书意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还带着女人坐月子才有的那股子虚劲儿,跟桑郁卿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美人,不错啊!修为大有进步,值得褒奖!我替你师父亲你一口……”
桑郁卿面上一臊,恼羞成怒道:“你闭嘴!”
她扫向了南宫君嵘,就听见南宫君嵘直白地问她:“说吧,你跟云衍是什么关系?”
桑郁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南宫君嵘冷哼一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云衍怎么说也相识了数百年,跟他喂的招式最多,对他的功法路数也是熟稔于心。你简直就是云衍本人复刻出来的,还想骗我说你跟他没关系吗?”
连一旁的朝歌都忍不住多看了桑郁卿两眼。
得了,这下算是瞒不住了。
桑郁卿将还冒着鬼气的鬼哭幽剑收了起来,对他们两个无辜地一耸肩,说道:“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剑蕴阁弟子,而非森罗门人。”
“我现
在问的是,你跟云衍,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宫君嵘咄咄逼人,手里的力道也加重了,似乎她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会对墨书意下手。
桑郁卿磨了磨牙,和墨书意那双已经看淡一切的亮眼睛对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她说:“云衍是我师父,你口中所谓挨骂活该的师徒中的徒弟,就是我。”
“你?”南宫君嵘收起了匕首,狐疑地盯着桑郁卿看个不停。
墨书意刚一得解脱就想起身,结果又被南宫君嵘戳中伤处,重重地躺了回去,露出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桑郁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坦然地接受着南宫君嵘探究的目光。
她听见南宫君嵘吸了一口气的声音,摊开的手心里闪现出了一本书,他哗啦啦地翻着书页,惊异道:“这上面记载的没错啊……云衍的徒弟不是已经入魔了吗?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个魔修。”
桑郁卿啊了一声,眨了眨眼,冲着他一笑。
就在南宫君嵘深思这抹微笑背后的含义时,忽见桑郁卿身上魔气冲天,原本可爱娇俏的两腮边浮现出道道妖诡魔纹,漂亮的桃花眼中红光时隐时现。
南宫君嵘恍然大悟:“鼎炉体质?原来如
此……”
他五指一拢,将那本书收回,朝着桑郁卿做了个请的手势。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令桑郁卿也感到十分意外。
还以为,这南宫君嵘会为难她好一阵呢!
好在南宫君嵘虽然常年看不顺眼云衍,却也知晓现在是危急关头,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云衍的坏话。
待桑郁卿坐下之后,连朝歌都凑上前来,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桑郁卿向后缩了缩脖子,略显窘迫地问她:“朝歌前辈何以这样盯着晚辈?”
“因为我想看看,高人喜欢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冰凉圆润的指尖触及她的下巴,轻轻一抬,桑郁卿便感觉自己像是被鉴定着价值的物什。
桑郁卿拍开了她的手,有些不悦道:“前辈自重。”
“啊呀呀,真是像。这副刻板又不解风情的模样,简直和高人如出一辙!”朝歌很识趣地收回了手,倒也没再戏弄她。
就在桑郁卿以为可以切入正题的时候,忽闻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