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循着被火烧过的地方,一路行至亳州地界。
这里是还没有被无量宫所侵占的地方,不过根据云衍的推断,要不了多久,这里将会遍布药人。
赤炎金猊兽的足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前方不见焦土,更没有拐道的迹象,这是为什么?
云衍暗自警惕,一脚踩入了眼前的花海当中。
亳州的花海是在修界都十分有名的,因为这里住着一群心地善良又有着绝艳倾城面貌的花妖。
不过这些花妖并不喜欢凡人或者是修士踏足她们的领地,花海的花期很短,正是因为有这些花妖的存在,才能让它们四季常开。相辅相成的两种生灵可以称得上是互相依赖,自然最忌讳旁人来捣乱。
当云衍前脚刚踏入花海,后脚便被一阵掀起的狂风,吹得衣袍翻飞,雪丝蓦乱。
脚上突然一紧,当云衍低头看时,发觉草植的绿色根茎细细密密地攀在了他的鞋子上,而且越勒越紧。
面前的花海被卷起一溜烟儿的花瓣,逐渐在空气中凝聚成人形。
云衍定定地看着那群花瓣倏然变作长了刺的黑蝴蝶,齐刷刷地朝着她飞来,毫无防备地站在那儿。
就在情况看似突然危急时,那些冒出尖刺的黑蝴蝶们倏
然在云衍面前卸下了所有扎人的刺,蓦地变作了一个美貌女子的模样。
那女子在看见云衍时,脸上露出娇艳似花的笑容,当即张开了双臂,准备给云衍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而云衍却是很不给面子地向后仰了下身子——因为脚还被束缚着的关系,使得他全身都无法动弹。
女子哼了一声,叉着腰向云衍控诉道:“高人,咱们这都多久没见啦?你怎么还是如此不待见我呢?”
云衍没理会她,而是扬了扬下巴,朝她示意:“解开。”
脚上的绿藤还在不断生出绿芽抽条,几乎快漫上他的膝盖了。
女子轻轻一挥手,那些绿藤枝丫便簌簌地缩了回去,重新没入地底。
等眼前的一切都重归平静了,云衍才舒缓了脸色,平静地问她:“不久前,可有凶兽来过此地?”
“凶兽?什么凶兽?”女子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高人说的是方才涌来的那阵热流?虽然我们也觉得诧异,不过并没见到有甚么凶兽出没。只是前不久那场天地震荡,怪吓人的。”
云衍平静地睨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女子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心底里生出——
“
不会吧不会吧?那场震荡,就是那凶兽现世的征兆吗?!”女子在得到云衍肯定的点头回应之后,一口气提了上来,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啊——”
“朝歌。”云衍的手拍在了她的肩头上,很快便又缩了回去。“安静。”
被唤作朝歌的女子,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紧紧地抿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云衍。
只见云衍闭上双眼,将两手缓缓伸出,似是要去承接天上掉下来的雨水一样。
可惜,天上的阴云翻滚了半天,也没降下一滴雨来。
云衍的神识被放出,很快便在亳州这片大地上快速探过,认真地搜寻着每一处土地,尝试寻找到赤炎金猊兽的下落。
可惜,赤炎金猊兽不是那么好找的。它不仅力量深不可测,就连头脑也是一等一的精明。早在云衍发现它之前,它可能化作了这亳州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以此避过了云衍的耳目。
片刻后,云衍收回了神识,睁开了眼眸。
朝歌紧张兮兮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它?那凶兽到底是个什么背景啊?”
云衍摇了摇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前面不远处就是亳州城了,他得进去看看。神识虽然能够探知
这里的地界有那赤炎金猊兽的火性气息,可却无法断定,它到底在什么地方。
面对焦虑的朝歌,云衍只能好心地劝道:“这只凶兽比以往的更难对付,你要是仍旧坚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话,恐怕会受到波及,后果将不堪设想。”
深知云衍秉性的朝歌,脸色也跟着一并严峻起来。她问:“真有这么严重?”
云衍点头。
云衍和朝歌相识于几百年前,那时他不过是同辈中小有名气的剑者罢了。在山下游历时才遇上了刚刚化形的朝歌,郎才女貌,本该是一对佳偶。不过可惜,朝歌性格跳脱,志不在此,而云衍又一心醉道,两人竟也当是兄弟一样,就这么心无杂念地相处了好些年。
直至今日,也不过是纯洁的君子之交。
朝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遇事则乱的少女,她在接掌了整个花妖族群后,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考虑的事情自然要比之前多的多。
“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这场火,终有一天会烧